花木一栽、清池一引,曲曲折折的林间小路一安排,硬生生地把他那个院子从府里隔出去了,他再干点什么都不必在他爹眼皮子底下了。

这小路幽静,却清理得很干净,沈衡一路走来,都没遇到什么难以通行的地方。

那院子没人住,府里的人等闲不会有人过去,让一条常年没人走的小路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可并不容易。

沈衡走了一会儿就禁不住感慨,顾易还怪有心的。

但是思绪转到这里,又骤然想起,宅子里的事应该都是卢娘子在打理……

沈衡脚下微顿,表情一时有点难以言喻。

顾家这兄弟俩的事,还真是一笔烂账。

到底还是暂时搁下这些杂乱的心思,往那边走过去。

但还没走进呢,就听见细微的响动。

沈衡眉头一挑:进贼了?

谁让顾有恒把自己院子安排得这么偏?真是该他的!

心底这么默道着,但沈衡还是很诚实地加快了脚步。他总不能真眼睁睁地看着故友的遗物被动。

只是走得近点才发现,那动静好像不太对。

不像是进贼的样子,听起来像是有女子在哭。

沈衡愣了愣,一时也摸不准这是什么情况。

未免撞见什么不合适的场景,他故意踩断了根枯枝,弄出很大的动静,这才又加重了脚步往里走。

院子的门倒是敞开的,显然是有人刚刚进去,但屋门紧紧闭着,沈衡想着刚才那动静,站在门前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正纠结犹豫间,那扇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人让沈衡硬生生地愣在的原地。

发丝散乱,身上的衣服胡乱地披在身上,熟悉的画面让沈衡都有点恍惚,仿佛对方下一刻打个哈欠,对着睡眼惺忪地道上句“早”了——太阳挂了正当空的那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