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训恹恹地,“这人其实就是来讨赏的。我给了他一大笔赏钱,叫他走了。”

他其实知道的,那时候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点儿什么。没有这个老道士,也要来个大和尚小乞丐的,没什么区别。

他垂眸看向手边的奏报:焉知复州刺史不是第二个来讨赏的人呢?

卢皎月:“三郡之地,若是复州刺史真只为讨赏谎报,很容易就被戳穿。”

周行训使劲抓了一把头发、往桌上一趴,脸上明明白白地写了:所以我才想不通啊!

他试图分析:“庞敬源不是钱荣,他灭了前常德王、夺岳衡数州之地建楚,不会想着束手待毙的。寿平是南下要冲,庞敬源再清楚不过,派过去的将领一定是宗室亲信。所谓宗室,只有楚尚在时,他们才能叫宗亲;楚若灭了,他们只能叫丧家之犬。所以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叛的。”

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叛。

恰恰相反,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死守寿平。

因为楚国的利益,就是他们的利益。

“我其实派谍者去探过,寿平重兵把守、出入验查极严,城中百姓也不许肆意交谈,只日夜筑城修墙,有士卒在旁看管。我的人都差点没回来。”

这完全不是叛或是降的样子。

周行训都做好了这是一场硬仗的准备了。

卢皎月本来就对“三郡归附”有所猜测,再听周行训说寿平城内情况,那点猜测倒是被印证了。看着那边冥思苦想,就是想不明白原因的周行训,不由开口,“如果不是寿平将领,而是寿平百姓呢?”

周行训想也不想地,“不可能!就是士兵哗变……”都更现实。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