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训终于回神,他连忙停住了话头,侧耳去听对方的声音。但那声音实在太模糊了,他对着口型连蒙带猜,才不确定道:“蜜水?阿嫦想喝蜜水?我去给你倒。”

这么说着,他直接打横抱起了卢皎月,三两步跨进了殿里。

被突然的失重感打断了思绪,卢皎月终于从那骤然陷入的惶恐情绪回神,紧接着嘴里就被灌了口齁甜的糖水。估计是怕呛着人,周行训虽然一系列动作都很仓促,但这口水喂得并不急,揽在背后的手还轻抚着背顺气。

细心体贴得不太像周行训。

不过卢皎月这会儿没有心情注意这些细节。

一杯温热的糖水入腹,卢皎月的心情确实镇定了不少。

虽然并不嗜甜,但是卢皎月也得承认,甜味剂总能唤起人类本能的安全感。

周行训还要再倒,卢皎月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对面人问:“好点了?”

卢皎月轻点了下头,声音很低地“嗯”了一下。

周行训稍微松了口气,却又问:“刚才是怎么了?”

他知道阿嫦不会把“博州造反”视为一个“好消息”,但她刚才的反应也太不对劲了。

卢皎月缓了下气息,才略微哑着声,“姨母前几日送了方红丝砚到宫里、是表兄游学过青州时所得,我一向喜欢这些,她才特意送进来。又让人带了口信,说表兄在外一年之久、已经动身准备返回长安……”

其实是卢皎月是先让人递信问的郑家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