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显已经数不清楚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怎么比离开姜英那会儿,还要让自己放不下?明明还没有出门,已经开始牵肠挂肚了。
出了大院,陈显在路边拦下了一辆三轮车,跟司机报了码头的位置,随后三轮车便朝着码头方向开去。
司机是个残疾人,性格开朗,比较健谈,知道陈显是开船的后,一路上问东问西的,到了目的地还有些恋恋不舍的。
“还是你们开船的自由。”司机钻出车窗,一脸艳羡地看着停靠在岸边的货船。
陈显笑了笑,摸出纸币递给司机,这种自由是相对的,船行驶在江面上的时候,怎么不算一种囚禁呢,谁都联系不上,只能眼巴巴地等着船靠岸,等到有信号的地方,才能打一通电话出去,跟工作生活在陆地上的人没法比,他随时都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想见的人……
陈显说不上来现在还有谁能称之为他想见的人,总归不会是姜英,沈计雪吗?可是自己跟沈计雪只能算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但除了沈计雪,他又想不到第二个人。
拿上找零的钱,陈显提着行李往货船的方向走去,几个水手正在抓紧时间装货,陈显跟认识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便踏上甲板,钻进了船舱,找到自己的房间后,又将包袱里的衣服整理了出来,一一挂好在衣柜里。
房间有人打扫,陈显还是习惯给里头的家具都擦拭了一遍,先前他有摆放照片的习惯,也算是睹物思人,现在看到空荡荡的桌子一角,他有点感慨。
一通收拾下来,陈显听到了汽笛的声音,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闹钟,时间差不多了,趁着还没走,他拿着手机,走到出船舱,走到岸上,找了没人的角落,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快,陈显都能想象出沈计雪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的模样,好像就是在等自己的这通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