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不得不担心:“老板,你也两天没合眼了,钓鱼归钓鱼,你别一脚栽河里。”
“没事。”楚恒冬在许尧的小板凳旁边,席地而坐,特别接地气地在草坪里盘腿,对许尧说:“你钓吧,我看着。”
“注意安全。”杨森提醒他俩,回头去拿睡袋和折叠帐篷。
路上,杨森默默嘀咕,真行,洁癖都敢直接往地上坐了。
这边厢,许尧说他:“你起来,地上有虫子,脏。”
“累,”楚恒冬脑袋靠住他侧腰,困倦地合眼睛:“站不动。”
“那你刚才还抱我。”许尧不相信。
“因为想带你回家。”楚恒冬越说,声音越小,看来真的很困。
杨森回来时,就瞅见他俩那背影。
楚恒冬高高大大的一个人,随意地盘坐在地,斜靠许尧。
许尧上身前倾,坐在小板凳上,低头揉眼睛。
看来楚恒冬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倚靠住许尧了。
不知怎么地,那一幕让杨森也有些眼酸。
以前卫轻尘还活着时,楚恒冬也累,但他从来不这样倚住卫轻尘。
因为卫轻尘身体不好,楚恒冬对待他都很小心翼翼,这样靠着,未免压到对方。
楚恒冬好像终于,能彻底放松下来,以至于他连没铺东西的草坪都敢直接坐。
以前楚恒冬,都活得那么紧绷吗?
杨森走过去:“陛下。”
许尧回头,他在擦眼睛。
杨森算是能体会到楚恒冬的无奈了:“不准哭,人还没死呢。”
许尧小声嗫嚅:“他睡着了。”
许尧又说:“他都没跟我说生日快乐。”
“这种话非要说出来吗。”杨森额头掉下一排黑线,他叹气:“陛下,给你看个东西。”
许尧眨巴一双大眼睛。
杨森掏出手机摸索,打开了电子文档,递给许尧:“瞅瞅,老板这两天的行程。”
乍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可能因为手机上字体小,看着有点费劲,许尧把页面放大。
于是他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时间精确到每一天、每一分,甚至每一秒。
往往上一个行程结束,立刻就要马不停蹄奔赴下一场。
“昨天,老板辗转了三趟航班,从美东到美西,陪黄杉资本老板喝下午茶,然后参加香水界的展览会,晚上作为评委出席调香师国际赛。”
“凌晨的时候飞回法国,集团内部有争议,吵起来了,一项投资协议必须他去定夺。分部的建筑工程出了问题,他亲自拜访了律师和工程院士,就为了摆平这件事。在飞机上为了看材料,有一瞬间眼睛失明。”
“恳求了secretsll的老总,将决赛提前,为此支付了一大笔电视台的补偿金,结束的下一秒坐上专车,马不停蹄去机场,在航班起飞前十分钟登机,因为一直没空喝水,口渴喝了机组提供的果汁,有点拉肚子,回国找你,你不在。”
“他立马联系安洋,安洋不知道你的下落,他找关向舟,关老板联系了警察朋友,定位了你的手机,他大半夜把司机叫起来,司机来的太慢,他自己开车来找你。疲劳驾驶加上乡下灯光不好,眼花,车头撞上路灯,脑袋磕了方向盘,把他撞清醒了。”
“喏,车停对岸,车头都凹陷了,天一亮我还得联系交警处理这件事。车子太宽,过不来桥,他就干脆下车,跑过来找你,车都是我停进白线里的。”
杨森问他:“陛下,懂我意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