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讨厌庄瑜这样的态度,回答:“我都无妨。我记忆有损,许多事情都不太清楚,我不太在意要做什么。”
庄陶听得反而为他担忧起来:“你平日对他人亦是这般性子么?你这般不设防,很容易被旁人骗了去的——那个谁,同你一道那人,说不准也是利用你这点在骗你!”
大抵是昨日初遇便吵了一架,他对墨宴偏见非常大,见缝插针地提醒着白琅要小心墨宴。
“兄长,你不要再在白琅哥哥面前说这些话了。”庄瑜对庄陶这般态度似乎很无奈,“白琅哥哥与那位墨宴相处时间更长些,昨日我亦见他是真心维护白琅哥哥。府上那些大人……不信便不信了,旁人如何还轮不到我们来说些什么。更何况背地里谈论他人不好,本也是种不礼貌的行为。”
他一字一句说得比较缓慢,听起来倒像是年长那方,在教育不懂事的弟弟。
这对同胞兄弟的性格,差异可真大。
白琅看着他们,脑海中隐约又浮现出一些关于“家人”的印象。
似乎他也有过一位兄长,行事张扬,与他成日胆小爱哭的性子全然不同。
后来如何了呢?
白琅记不太清,只知那位兄长死得很早,似乎都未活到庄瑜与庄陶的年岁。
他对此并无任何心绪变化,那位兄长的死,兴许也未曾影响过他的心情。
白琅垂下眼睫,安静听着对面庄瑜与庄陶之间的对话。
小会儿后,庄陶才终于听进庄瑜的劝导,保证不再于背后说墨宴的不好,并且心底决定着下次直接当墨宴的面说。
庄瑜怕白琅会受到冷落,很快又转而找他聊起些寻常话题。
白琅无过往记忆,庄瑜因身体缘故未出过多少次门,聊着聊着话题便转到了一些庄瑜看过的话本内。
白琅不曾看过话本,对这话题的兴趣倒是浓郁,专注地听庄瑜说。
庄陶见两人聊得开心,便不打扰他们,去沏了壶茶水,给他们一人倒上一杯。
白琅顺手拿起一杯,轻抿一口,当即便皱起眉来:“好苦。”
“啊,这应当是顾叔叔送来的茶。”庄瑜面露歉意,“兄长习惯了为我沏这种茶水,白琅哥哥应当是喝不惯吧?”
白琅实诚地点头:“好苦,我不喜欢。”
他皱着眉头,脸颊微鼓,虽是抱怨的语气,却不显骄纵,看着还怪惹人怜爱的。
庄陶忙起身,说:“我再去为你沏一壶新的吧,顾叔叔这茶是专为小瑜备的,我跟着小瑜喝惯了,一时也没想起来。是我疏忽了。”
白琅放下茶杯,摇头说:“算了,我不想喝了。”
他本身并不渴,只是顺手拿起来试试,有的喝没得喝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庄陶却把他这当作了怕太麻烦他,对他好感更甚,说什么都要再去沏一壶来,白琅便随他去了。
待庄陶离开后,他才想起他们方才话里那个“顾叔叔”,好奇地问:“顾叔叔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