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是怕江渡岳误会,还特地补充了一句:“你还裹着薄被子的,我可没占你便宜啊。”
“……”
江渡岳觉得自己的理智在崩塌,他立刻直起了身子,道:“阿霁,我去趟卫生间,你先把厚衣服换上。”
沈匀霁还想说什么,可江渡岳已经咚的一声,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他不会真以为我要对他怎么样吧?
沈匀霁微微皱眉。
那她也太冤枉了。
明明平日里骚话说的最多的是江渡岳,她可是行得正坐得直,单纯不想让他受凉而已。
大概过了十分钟,卫生间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而后江渡岳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着已经乖乖把自己裹成球的沈匀霁,道:“走吧,我们去看日出。”
凌晨时分,温度低到让人觉得发痛,天寒地冻间,他们一脚深一脚浅地顺着石阶向上爬,终于看到了太阳跃出云海,日照金顶。
那层层叠叠的山峦,泛起金红色的光,美得让人心生涟漪,仿佛置身于仙境。
忽然,江渡岳问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什么?”
“匀峰巍峨,霁日初升。”江渡岳眼中是如火的朝霞,“那是你的名字。”
沈匀霁定格几秒,随后浅浅一笑:“你还记得。”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朝霞绚烂蓬勃,如火般热烈,江渡岳紧紧地握住了沈匀霁的手。
他剖白似地说道:“我从来没问过你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因为我怕勾起你的伤心事,但其实,我生病的起源也是一场火灾。”
山顶上风很大,却盖不住他的声音。
沈匀霁身子微微一僵。
江渡岳看着她,道:“十一年前,我被锁在一栋着火的大楼里,高温和浓烟让我昏了过去。我以为我死定了,但是我被救了出来。那段时间我本来就因为妈妈的去世而变得暴躁孤僻,再加上创后应激,慢慢就演变成了双向情感障碍。”
“被……救了出来?”
“是的,我隐约记得我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句’这姑娘也受伤了’,但我当时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所以至今都不知道她是谁。我也想过会不会是我记错了,可能我就是被消防员救出来的。可是不管是消防员还是别人,后来我试着寻找过’这个人’,但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江渡岳说着,垂下眼眸:“但那个受伤的姑娘一定存在。有时候我会想,她的伤严不严重?恢复了没有?会不会……也落下了伤疤?”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本来也会带着和你一样的伤疤,或许更严重点,甚至生命都停止在那一刻,所以我不曾介意过你的疤痕。”
沈匀霁明白江渡岳的用意,也惊讶于自己和“那个人”有如此相似的经历。
那个人是否真的救了江渡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