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岳几乎把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当他举起已经断裂的茶几想将其再度粉碎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了轻轻一声:“江渡岳……”
他顿下手中的动作,侧首望去——
沈匀霁就伫立在那儿,她头发上沾着灰尘和细小的碎片,白皙的脸上也蒙上了粉灰,唯一盖不住的是她眼中的惊恐。
陈泉一直在拉她走,可是沈匀霁却像是听不见一样,一动不动。
哐当。
江渡岳回过神来,手里的茶几也应声落地。
就在这时,门外也响起了嘈杂交错的脚步声。
“不许动,警察!”
—
二十分钟后,安平区派出所内,五个人坐在大厅一言不发。
其中包括稍稍冷静的江渡岳,沉默的沈匀霁,烦躁的陈泉,还有汗颜不止的宾馆经理和前台。
民警走过来,问道:“都冷静下来了吗?讲讲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
宾馆经理恶人先告状,指着江渡岳道:“这男的把我旅馆砸了!”
这的确是事实,江渡岳面无表情,没给任何反应。
“他为什么要砸你的店?”民警又问道。
经理还欲编排,沈匀霁却在这时开口了:“警察先生,我可以说一下我的视角吗?”
民警点点头,道:“行,你说。”
“下午两点半的样子,我和陈泉到达了友友旅馆,目的是为了收15套二手酒店桌椅,但负责联系的经理告诉我们他忘记把这些桌椅摆在哪里了,让我们在二楼某间房间里面等待。可是许久都没有回应,并且我后来发现他将我们反锁在了房间里,我们出不去,所以我才报警的。”
沈匀霁声音不大,但逻辑清晰,三两下就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至于江渡岳先生——”沈匀霁又说,“他是来救我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陈泉直接跳了起来:“小霁!你在说什么!”
民警见他情绪激动,立刻道:“坐下,派出所里不要大声喧哗。”
接着,他扭头问沈匀霁:“为什么说他是来救你的?店不是他砸的吗?”
沈匀霁点点头:“确实是他砸的,但是他是为了把门锁砸开才这么做的。我有幽闭恐惧症,不能在狭小的地方待太久,江渡岳是着急了才这么做的。”
这时前台插嘴了:“你骗人!门锁是我打开的!”
经理一听,直接猛踩了前台一脚。
沈匀霁眼睛一瞥,冷声问道:“听前台的意思,那房间的门是可以从外面打开的?那就是说,是你们故意把我和陈泉锁房间里的吗?”
经理和前台都愣住了。
沈匀霁又转头问民警:“警察先生,他们这样的行为,算不算非法囚禁?”
民警也听出了其中的蹊跷,转而问经理和前台:“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