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光线昏暗,给她原本就不佳的视力雪上加霜,视线范围内全是模糊的一片。
周溯站起来,语气带了质问般:“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你知道剩下的人会有多痛苦多伤心吗?”
梁晚:“……”
梁晚看不到,他说话时,那双泛红的眼尾。
她揉揉被扯到的那条手臂,眼眸垂着,现在处于一种精神上的微醺状态,不明白突然出现的这个奇怪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直冲脑袋顶的怒气消散下来,缓了片刻,周溯开始冷静,找回残存的理智。
眼前这人,不是周繁。
他撩起眼皮,盯着梁晚。
女孩偏栗色的长发随意挽起,松松垮垮的,发圈快滑落,白皙的颈间有几缕碎发缠绕,被风吹动。
眉眼干净,清澈的眸让人想起月夜下的湖泊,却又似乎天生氤氲着一丝凉意,平添几分疏冷感。
注意到她的动作,他皱眉,“手疼?”
梁晚没好气回道:“我的手机和眼镜都不见了。”
可能刚才被拽下来的时候掉进江里了。
周溯说:“放心,会赔给你。”
梁晚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般,转身要走。没走出几步,被他扣着肩膀拦住,男人就那样盯着她,直勾勾的,“怎么,是想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继续跳江?”
梁晚偏开几步,“谁跟你说我要跳江了?我不过是站在上面吹吹风,你是不是有病?”
鲜少被人这样怼的周溯,嘴角扯了扯,“没有最好,你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生命珍贵,只有一次,不要做出愚蠢的决定。”
梁晚眼睛眨了眨:“……”
这人是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吗?
深夜,江边,奇怪的陌生人,说着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梁晚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她无奈道:“大哥,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短暂的沉默。
在梁晚以为她能走的时候,又被拉住。
周溯:“你叫我大哥?”
梁晚:“不好意思口误,帅哥。”
周溯终于想起来他现在头上还带着头盔。
是了,刚才来得太匆忙,一时连头盔都忘了摘。
他取下头盔,漆黑的短发干净利落,他问:“现在呢?”
梁晚茫然:“啊?”
她那疑惑的眼神仿佛是在问,你是谁?
这么健忘的啊。
真是把他给气着了。
周溯硬邦邦地问:“你不认识我?”
梁晚抿抿唇,试探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周溯说不清他心里那股烦躁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