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朝闻听了这三个字,多少有些尴尬。只听程薇又道:“分开了也是朋友。行周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下次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行。”
她这样会说话,关朝闻的心定了下来。
此前,程行周已经在电话里,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关朝闻便不再赘言,只简明扼要地补充。程薇听得耐心,不住点头,偶尔补充一两句,“没事的,不用紧张,我会解决。”
关朝闻一直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她声音有些颤抖,“那真是……太好了……”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非常窘迫,赶紧低头,假装轻声咳嗽。
程行周问:“怎么了?”
“没事。”她用手拢了拢头发,遮挡住半边脸。她心里想,程行周变了,过去的他,可是从来不会关心人的。
程薇突然跟程行周说:“对了,下周妈生日,我礼物都买好了,在我车上。你去看看合不合意。”说着把车钥匙交给他。
程行周明白,这是要支开他。他也不说什么,接过车钥匙,转身就走。
办公室内只剩程薇跟关朝闻二人,程薇转身,在桌上取出一小罐茶叶,用茶勺挑起一些,添到杯子里。她加了开水,泡出一小杯茶,递到关朝闻手里,“你是不是穿少了?看你有点冷,喝点热茶。”
关朝闻接过茶杯,谢了程薇,心里揣测着,她特地将程行周支开,是要讲些什么难听的话么。
程薇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说过,产能的事不用担心,我这边会给你排开。你先喝杯热茶,待会我带你看一下厂房跟生产线。”她又问了关朝闻,上一家代工厂的价格,关朝闻没有往低说,如实说出来。
程薇说:“我们也按照这个价格好了。”
关朝闻这时彻底松了口气。
美妆代工行业集中度低,第一梯队企业市场占有率不到 10,剩下 90以上,由各类中小代工企业占据。程薇这样的厂长,需要更具有话语权的本土品牌增加单量、提高毛利。她看重山河传媒的关系,也对万物是否最终能突出重围,抱有兴趣。
进入这行业时间虽不长,但她已习惯海量国产品牌挣扎于中低端市场,囚于流量,死于内卷。
两个女人在窗前站着,从窗户往外看,可以远远看到程行周站在楼下抽烟。程薇看着程行周一眼,微笑道:“我们家家教很严,尤其是我爸,是特别重男轻女的老派人,他对弟弟的期望特别高。他以前可没少挨打。”
关朝闻不语,低头喝茶。
程薇道:“但也许是这样,他长大后有点反叛。但他并不坏。我后来明白,他当时撒手不干,多少有些为了把厂留给我的意思。”至于程爸吵着要让外孙姓程的后续,她隐下不提。
“我可以叫你朝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