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佟山私底下在饭局里说:主播只是销售,品牌方负责发货跟品控。品牌方给我们的样品是好的,推广费也给了,合同也签了,但发货时以次充好,责任应该由品牌方来背。
这番话不知被谁录音,传了出去,又被外界认为山河想推卸责任。
佟山本就从底层摸爬打滚上来,一路打落门牙和血吞,没有真正信任的人。这事以后,更是人前不说鬼话。
佟山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背,轻轻揉她手指,“我始终认为,如果山河跟万物早早联合,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这样被动。”
俞英神经过敏一样,对这话起了警惕。
佟山弯下身,背部微微拱起,从身后圈住她:“以你做产品的能力,还有我的渠道,我们可以合作一个品牌——”
“那关朝闻呢?”
“她只是你的寄生虫。”
俞英瞬间清醒。
眼前这个男人,是资本家佟山,不是那个墓园里被雨水浇得像只孤雏的少年。
她一只手搭在他手背上,他手腕翻转,正要握住她的,她却已飞快抽出,“佟山,你不用对我这样好,我们也可以保持这种关系。”
佟山的手仍搭在她肩上,俞英推开他的手,起身,正面朝向他,“你我单身。你什么时候想睡,我只要不忙,都可以。”
他脸色一青。
俞英说:“我们还是公私分明会更好。我既不愿像淳如那样被你利用,也不想重蹈关朝闻跟程行周的覆辙。”
佟山眼神紧了紧,“我对你,跟他们怎么一样——”
“是不一样,”俞英将不该说的话也一并说出来,“有些男人,对年少时爱而不得的人或事,会有心结。现在,你的结应该解开了。”
那一刻,俞英希望佟山会辩解,然而他没有。他伫在那儿,半晌,一言不发地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桌上的手机,愤然转身。
俞英盯着那扇将他送走的门,终于意识到,年少时的感情就像一张失去了唱机的唱片,仅供收藏,无法使用。
—— ——
关朝闻见了一圈原料商,但都没有什么好消息。市场上的热门好原料,大多被大品牌签下垄断协议,成了独家。这天她到关静酒吧里,一进门就趴在桌上,关静让人给她一杯汤力水。
她抗议,关静说:“看你累成这样,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关朝闻苦笑一下:“休息?像我这种平凡的人,是不能够停下的。”
自建直播矩阵这事开了个好头,不料受备案这事影响,最终成了一记闷炮。倒是其他达人、、品牌跟平台机构捕捉到直播新风向,都蜂拥而上,模仿起关静的风格,万物活活为他人编织了嫁衣。
关静一开始还愤愤不平,后来见到关朝闻眼下挂的黑眼圈,也就心疼得不说话了。她听关朝闻聊了几句原料新趋势,说业内都在往合成生物方向走,但客人多,没讲几句,她便走开了。
关朝闻心事重重,一肚子话吐不出来,便扬手要了酒,闷口喝下去。她这几天舟车劳顿,睡眠不足,才喝一杯就觉得头晕头痛。她给关静发了条消息,转身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