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很累。”
“你不用动,”他喃喃呐呐,“会让你舒服的。”
关朝闻轻声喊他名字:“程行周。”
“嗯?”他吻她耳垂。
那耳垂小小的,像是最初的她,那个无处可去、无比依赖他、小小的她。他喜欢她单纯如白纸,然而绝不愚钝,没太多心机,但是有自己的想法。她是他最满意的猎物,他给她添上爪子,对外是带攻击力的猫女,在家里是替他挠挠的小猫。
他的猫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 ——
关贝儿去听脱口秀路上堵车,进门时摸着黑,直奔第一排坐下。
台上开麦的是个新人,讲脱口秀不过半年,很喜欢用上司跟同事来编段子。
舞台上,她握着麦,松弛地说:“最近我所在的行业,有这么一公司,他们好像走了狗屎运:三八节礼盒改成母亲节礼盒,结果火了。研发部门老大带团队集体跳槽,结果友情价请回来一个大神。想做自己的直播间,没钱请明星,后来找了老板亲戚,也不会吆喝也不懂话术,慢条斯理的,结果出圈爆火了。”
关贝儿在台下愣了愣。
这不说的万物吗?
脱口秀演员:“业内其他公司都开始急了,到处打听——”她顿一顿,大家以为接下来要打听什么商业机密。
演员:“——这家公司在哪个寺庙上的香。”
关贝儿右边那男人,笑得肩膀发颤。关贝儿心想:笑点在哪儿?
她忍不住看那人一眼,那人也看她,彼此都意外。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潘达。
这个脱口秀演员讲完,主持人上来,开始逗前排的人说话,活跃气氛。他一眼看中关贝儿:“你哪里来的?单身吗?做什么?”
关贝儿是脱口秀常客,久经考验,张嘴就来:“东北来的,离异有娃,软件硬化工程师。”
主持人最喜欢这种能开玩笑的,跟她一来一往,又指着她身旁的潘达问了同样的问题。潘达说:“东北人,未婚有娃,硬件软化工程师。”
他最后讲职业那块,显然是要跟关贝儿对仗工整。果然,主持人开始调侃:“你这口音跟她很像啊,都像是从东北被放逐到广东的,舌头都卷不动。你们俩是一起来的吗?你这未婚的娃是怎么来的,她带过来的吗?”
潘达跟主持人一人一句时,关贝儿觉得心烦,像是被人黏上,好好的一个夜晚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