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电梯时,光顾着看手机,她一下崴了脚,一个人扶着墙壁,慢慢摸回去。
家里没人。程行周从不早归。她洗完澡,用冰敷了脚踝,突然想撒个娇,拍了照,发到大湾区白富美群里。
这个群已经很久没有热闹过了。唐依然忙着照顾孩子,漫画也不温不火连载着。关贝儿在万物上班,边当运营边当美妆博主,约会都没时间。关朝闻更是忙碌,而且她也没法把她跟程行周之间的事发出来,问她们。
上一次讨论男人,是什么时候?
也许是她跟钟尤文那次吧。
关朝闻把照片发出去,三十秒后,又撤回,索性开了电脑,边试用桌上的产品,边写竞品分析。没敲几下,电脑卡住,死机。
关贝儿电话进来了,语速一如既往地快。她说自己按照关朝闻教的方法,打听了一圈,最后亮出身份,对方这才答应重新开工。
关朝闻舒口气,说我知道了。她挂掉电话,还是不放心,联系其他小代工厂,逐一确认他们没问题。她边重启电脑,边低头算账。
电脑重新启动,不知为何给她换了张启动桌面。她算完账,一抬头,见到自己的大幅黑白摄影照。
照片里,她看起来像只秀丽的惊弓之鸟,集所有矛盾于一体,既拘谨于拍摄者的目光,又期待着什么的发生。
关朝闻很久没见过这张照片,有那么一瞬间,她晃了神。
“怎么不开灯,一个人坐在这儿?”
不知道程行周几时到家,进书房,摸开关亮了灯,靠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
那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那个只属于她跟另一个人的回忆,忽然凭空消失。
程行周抬起脸,看到这张摄影作品,呵了一下。
“怎么了?对着这个发呆?”他在她鬓角上又亲了一下,“在想什么吗?”
有那么一瞬间,关朝闻想跟他说很多话,想说她舌头疼,脚踝也疼,但她只是说:“电脑坏了。”
“嗯?”
“然后,那家厂突然说要拖延。”
“呵,”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又不是那种产能集中度高的行业,这家不做,我们找别的。”
“已经解决了。”
程行周的目光又落在那张摄影作品上。他俯在关朝闻的肩膀上,高度正与作品中人目光交错。
“真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