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太好?是有什么隐疾?”蘸碧追问。
“听说是有容易昏厥的毛病,不能长途跋涉。而且家中母亲身体也不大好,胞弟又常年在外,他就一直留在家乡不远行。”
“哦。”蘸碧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扶薇一眼,再问:“家里除了母亲和弟弟还有什么人?可有什么作奸犯科的?”
“就三口人,母亲和双生弟弟,身家清白得很。”
“那……可有婚配?”
灵沼迟疑了一下,才说:“他不娶妻的。前几年有好些主动的姑娘家找媒婆登门说亲呢。可他八字太硬,既克母又克妻。他亲口说不会成亲害人,后来就再没有媒婆上门了。”
“他母亲不是还活着?怎么克母了?”
灵沼眼睛亮晶晶的,兴趣盎然:“本来就八字硬,双生子双份八字双倍硬。只要他们兄弟相见,他们的母亲就会大病一场!过年的时候就克了这么一回,让他母亲躺了两个月呢!”
外间的花影听不下去了,冷声:“都是些什么神神叨叨的说辞?被人编故事骗了吧?”
灵沼嘻嘻一笑,道:“都是我听来的。听来的嘛,必然有真有假。这是蘸碧问,又不是主子问。若是主子问,那才该让暗卫查个清清楚楚哩。”
蘸碧和灵沼相视一笑,目光若有似无地朝支摘窗旁瞟了一眼。
扶薇望着坐在闹市中读书的宿清焉,神色淡淡地抿了一口温水,令人捉摸不透她的意思。
灵沼和蘸碧当然不可能蠢到在长公主面前随便议论他人闲事——她们本就是说给扶薇听的。
这几日,扶薇窗前翻看话本时经常多看那白衣书生几眼,甚至随口夸赞过——“乡野间竟有这般璞玉之姿。”
能在长公主身边近身伺候的,自然不会处处都要扶薇吩咐。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能力,只要扶薇一个眼神,她们就会恰当地主动做事。
花影也明白她们两个的用心,只是花影对她们弯弯绕绕的行事风格嗤之以鼻。她站起身,走到门口,直截了当地说:“主子,您要是看上那书生了,我去将人弄来。一个乡野书生,能得长公主青睐,是他三生有幸!”
蘸碧蹙眉,给花影使眼色让她赶快住口。毕竟长公主退婚之事还没过去多久呢……现在尚且摸不准她的意思。
扶薇却笑了。
她垂眸,视线睥向手中杯。盏中水面映着她的五官。她纤柔的指端在杯身轻叩一下,水面徐徐漾起,她的五官也跟着浮动。
伴着轻轻一道落盏声,扶薇道:“出去走走。”
绘云楼是水竹县最奢华气派的酒楼,高高耸立在长街最中央,在一众平房里显得十分令人瞩目。于绘云楼中,不仅能看见近处的热闹,也能将整个江南小城的景色纳入窗内。贫民百姓鲜少能来这地方,地方官也不可能日日来,是以绘云楼一年里大多数没什么客人。
可上个月来了位外地的贵人,将整个绘云楼包下来不说,还嫌脏嫌旧,将楼内重新布置了一番。平日里只能见到几个丫鬟外出,那位神秘的贵女几乎不出门。有那见过扶薇的人将扶薇夸得天花乱坠,信誓旦旦地说她是仙神下凡,引得整个水竹县的人都对这位美人抓耳挠腮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