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首那人轻忽忽留下这句话,一挥手带着他的手下跃下高楼,如乌鸦入林,颇为壮观。
将在外,将!
守臣为将……
胡雍心下大骇,喃喃道:“竟然是他!”
胡雍稳住心神,将怀中一个密囊交到了奉叔手中,严词厉色道:“老奉,我命你将这锦囊放到朱铁府中。”
锦囊上拓印梨花朵朵,只绣了一个“棠”字,棠梨煎雪,最含情思。
传闻刘秀逃难时,饥饿难耐,恰好一美妇人经过,为他煮了青梨,以解一时之困。后人多用此借喻美好且短暂的爱情,一眼惊鸿,唯有煎梨,以逆朔风。
“包在我老奉身上。”
只见老奉一蹬脚,跃下了高楼,于林中像是一只猴子一般游走,踏叶上树丝毫不费劲。
谁能想到老骥也能施展轻功。
老奉是傍晚去的,蔡阙是晚上来到了守臣府。
精明睿智如蔡阙,迈着沉稳的步伐进了守臣府。
门外的精兵已经被处理个干净。
朱铁堪堪躬身赶来,见是蔡阙,双腿不由得一软。
“朱铁,见过……”不对,如今的蔡阙可不是什么丞相了,可那一份威压,压得他丝毫没有冲波逆折的勇气。
“守臣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蔡阙面露慈色,似乎并不是来找茬的。
朱铁堪堪稳住心神,欲要起身时,蔡阙拔出了金削雪的金刀,刀背架在朱铁的肩头,强迫他跪下去。
“蔡……您,不必如此……”
“守臣大人这话,草民怎么不明白?”蔡阙用力一压刀背,地面传来一道重击。
朱铁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下去。
“您说,您有事就说。”
隔着嘴皮子,金削雪都能感受到朱铁咬牙切齿的声音。
“草民有事吗?削雪,你看我像是没事过来的人吗?”蔡阙将金刀抛给金削雪。
金削雪只是调整了一下刀鞘的位置,金刀准确无误入了鞘。
朱铁的膝盖骨渗透出血ᴶˢᴳ色,蔡阙拍了拍朱铁的肩膀,和善说道:“守臣大人,有什么事可不能放在心里,得说出来,不然误伤可就好了。”
朱铁吓出了一身冷汗,只得附和道:“是……”
难道是蔡阙知道了主上的事情?
“既然守臣大人答应得如此爽快,明日草民在噀光园中设下华宴,还请守臣大人能坦诚相见,不枉蔡某一番心意。”
饶是朱铁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蔡阙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定一定,此等小事还得劳您亲自走一趟,朱某属实过意不去。”
蔡阙闻后,一只粗厉的大手拍在了朱铁的右肩头:“相邀朱大人怎么能是一件小事,蔡某可是十分看重朱大人。”
蔡阙故意将“看重”二字咬重。
朱铁只能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