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于金娘一把抓住了胡采颐的手臂。
胡采颐这下急了:“您不跟我走,春意就危险了。”
听见这话,于金娘才松开了手。
“臭丫头,你最好说真话。”
胡采颐是春意的好朋友,断然不能害了春意。
二人随之也下了悬心崖。
此时,郑觉走到了后山山洞前,手臂上还被棉线拉出了红痕。
胡采颐那丫头可真不会做人,虽说他吓过胡采颐,但吓归吓,她也用不着让捆绑的他自己割绳子吧。
春意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往后缩。
逆光之下,郑觉的靠近显得有些恐怖。
“不要紧张,我是来放你走的。”
春意吓得淌下了泪水,受到泪水的刺激,伤口裂开几分,鼓痛的脸让她恨不得割弃了。
郑觉拿出了钥匙,打算打开锁头,那锁头像是置气一般,不肯旋转一分。
“她竟是连我也不信……”
二人年少相知,他是扣押在山寨的绣郎,自垂髫初始相识,她是山寨大当家的女儿,平日爱打打杀杀,总能将一身衣服打出窟窿来。
每次的窟窿都是他来缝补,久而久之,他总认为他是她心中不能替代的人,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她与旁人耳鬓厮磨,才知,他的存在同那打杂的仆人并无二别。
山寨覆灭,他陪伴她数十载,他重拾起那一份不同,如今才知,不过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罢了。
郑觉苦笑一声,替人藏技,替人养育……
“原是……傻子是我罢了。”郑觉忽觉心中悲凉,拔下头上发簪。
悲伤笼罩他的全身,乃至手指发颤。
发簪一点一点捅进锁中,悦耳的铃铛声应之而起。
铃铛响彻山棱,不知是抚慰还是讥笑。
“你走吧,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了。”
这话,他似是在对自己说,又似是在告诫春意。
春意蜷缩在角落里,她不敢相信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真的肯放她出去。
郑觉见她有所顾忌,背手走下了山,日光明媚,恍煎人寿。
身后的铃铛声倏然而止。
春意试探性探头,见无人才怀着不安跑下山道。
山道泥面坚硬,春意险些摔了一下,好在堵住了一旁的小树。
好不容易下了山,却碰上了絮絮和钟奇。
三目相对,絮絮的眸中有被人发现秘密的心虚和惊恐,钟奇的眸中怀着歉意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