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群人被绑在了大树上。
“大人,蔡大人让我将这些人贩子交给您,蔡大人说您自会定夺,至于漏掉的人,还需要冯大人自行寻找。”
也不知是何处传来的声音。
听见这道声音,胡采颐不自然地捏了一把怀中的花猫,疼得忘忘跳上树。
冯御年眉头一凛,竟然还有漏掉的人?
“请壮士替学生谢过蔡大人,改日必登门拜谢。”
第九章催婚
严老三怎么也不肯交待幕后之人是谁,倒是对五陵子一事供认不讳,于子时服毒自尽。
案件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冯御年还是没有找到遗漏之人。
晨星如眠,蔡阙府邸。 “我听说,你为了一个丫头假借老夫的名义。” 隔着竹柏,都能够感受到蔡阙心中的不满。 “是。” 他丝毫没有任何迟疑。 哪怕蔡阙会降罪在他的身上,也值当这一行。 “张家十四口人死于非命,案发之地还是新兴县,你做的对,但理应跟老夫知会一声才是。”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蔡阙并没有责怪他的自作主张。 “哎呦,老夫也不能白白担了这好事。”蔡阙右手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腰板,周正的相貌流露出一丝疲惫。 “任凭大人处置。” 昏暗处的人下跪在地,身上的黑色披风如同披上了一抹夜色,神秘的很。 “处置?那倒不必。” “老夫是在想啊,要是老夫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就好了,你武功高强,倒是可以当老夫的女婿。”蔡阙打趣地上的男子。 男子脸上的线条很是流畅,一双棕黑色的瞳孔如冰雪一般寒凉,藏蓝色的衣服上绣了一把断刀,眉峰立挺,好似一座石像。 金削雪面无表情道:“大人说笑了。” 蔡阙见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也不为难,无奈叹了口气:“哎,削雪,你跟着我也有一些年头了,若是有些事寻觅无果,不妨先去成家立业,这些年我一直将你视为我半个儿子,你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老夫将她收做义女,许配ᴶˢᴳ与你,可好?” 金削雪面色一松,语气之中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劳大人记挂,只是那女子粗鄙无状,恐不能攀贵。” “如此啊,那你们后生的事,你们自己好好解决。”蔡阙拿起地上的洒壶,转头回了房间。 立了功,回家才到一半的女子无故打了个喷嚏。 胡采颐吸了吸鼻子:“真是倒霉,怎么就突然间打了个喷嚏?” 这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花猫一案,也算是告了一段落了。 次日晨光高照,胡用便领了一人进门。 此人穿着打扮皆是平庸,明明穿着破烂的衣裳,胡用却对他毕恭毕敬。 “秀才,你想好了,男人成家立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步骤,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秀才当然明白他是在说什么。 “你们家胡采颐的确是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这性子,我实在是吃不消,这样吧,伯父,若是胡采颐肯相夫教子,好好当一个贤内助,或许我能娶她过门。” 当下时局,是唯有读书高,读书人在这个时代泛滥成灾,也分外值钱。 胡用为难保证道:“贤婿你放心,我们家采颐啊,绝对不像是外头说的那样粗鄙,她懂的事情可多了,这次张家的案子……” 秀才听得有些不耐烦,急忙打断道:“停,一个女子怎么可以随便出去抛头露面?这岂不是丢了夫家的脸了!” 胡用被他这话呛住了,现在的书生怎么可以随便打断长辈说的话,实在是太没有礼仪了! “我们家采颐是冲动了些,但现在嘛,秀才,还是请你离开这里。” 胡采颐虽是好动正义,但还轮不到一个毛头小子在这里评头论足。 秀才气得脸色发白:“胡猎户,你可是想好了,我要是不当你们家女婿,她胡采颐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里去!” 胡用听得脑袋发疼,他是怎么觉得这个秀才可以给胡采颐一生的幸福的! “不劳烦你挂心,回吧你!” 同龄人十五六岁就已经出嫁了,只有胡采颐,都十七岁了还想着当女捕头。 捕头那么累的活,女子来干很容易将自己的身子搞垮,今后若是再想嫁出去,可就难如登天了。 金削雪昨夜难眠,看着窗台外的小池塘,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去做这件事。 可是因为她想要当捕头,他便暗中相助了,那她呢,又是该怎么想? 倏然间,他自嘲一笑:“金削雪啊,金削雪,你怎么能够耽于儿女私情呢,你忘记了你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的吗?” 无论是儿女私情还是旁的感情,他的潜意识都在告诉他,这个世间的情爱和他没有一点的关系。 时过境迁,或许她早就不是最初他看见的模样了。 一整天胡采颐都待在春意的闺房里唉声叹气。 春意刚回来就看见了这样垂头丧气的胡采颐。 “怎么了?你平时不是挺能笑的吗?” 春意揶揄道。 是啊,她平时老豁达了。 胡采颐上前扯住春意碧色的衣裳,撒娇道:“春意,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说来听听,我也高兴高兴。”春意想要直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胡采颐做出这副样子。 “昨晚我听见金削雪的声音了,你说说,他是不是知道我想要当捕头,所以暗中相助我?” 她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春意差点被她的话给呛到,好奇询问:“谁?金削雪?那个金面郎?” 胡采颐疯狂点头。 “不可能吧,我听说江湖上的人都说他没有心没有情,连养育他的门派都能够背弃,怎么会因为你救过他一次就对你爱得要死不活的,再说了,我要是金削雪起码也要找大家闺秀,你这样的……” 春意嫌弃打量了胡采颐一眼。 “我每天开开心心的,不好吗?”胡采颐自夸自卖。 “好好好,挺好的,真的!”春意肯定说道。 胡采颐的样貌放在十里八乡也是拿的出手。 “就是,姐妹,咱们不要想那么多好吗?你想想,那可是金面郎,杀人不眨眼,他身上的因果太重,真的不适合你。”春意好心劝解道。 这时,胡采颐瞥见了她身后的一个箱子,不解问道:“这箱子那么新,干什么用的?” 春意低头扯着自己的衣角,忸怩了好一会儿才道:“采采,我要成亲了。” 胡采颐大为震惊,差点没有从原木凳子上摔下来。 是哪家公子那么不长眼? 春意长相温丽,但她的性子和长相实在是沾不上什么边。 “你这是怎么了?我出嫁了,你不高兴?” 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现在连春意都成亲了,老胡肯定会着急了,没准明儿个也给她安排上成亲。 “姐妹,我还没出嫁呢。” 话外之意就是我还没有出嫁呢,你怎么能够出嫁?你要是出嫁了,我该怎么办? 胡采颐此时欲哭无泪,她努力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奈何悲伤一点儿面子也没有给她。 衙门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后一部分人开始不舒服。 “大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冯御年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随意披上了一件月白披肩就随衙役去了前堂。 只见一部分官差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俞郎中把完了脉,一时间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大人,草民还得仔细斟酌,劳烦大人将他们这几日接触过的东西,包括饮食,列给老朽瞧一瞧。” 冯御年还没有回应,一名官差来报:“大人,又有案件了!”
第十章河畔绣鞋篇(一)
河畔上的绣鞋是怪力乱神还是有人作祟?看,河畔上似乎有鬼影攒动!
碧波晃着榆荫,慢慢垂下枝条。
担架上盖着白布,报案人是一名渔夫。
“大人,死者瞳孔放大,死前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关灵妹检查了一番死者的尸体。
听到这个回答,冯御年并不满意。
“死者身上分明有布屑,这个你为何不说?”
死者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算是证据。
关灵妹哑口无言,她只学过如何解剖尸体,比不上一个专业的仵作。
“大人教训得是。”
冯御年一挥手,温声道:“将报案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