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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一想也是,第二天吃过午饭就带鱼鱼出发,一路上她感觉心跳得有点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不太妙……就连鱼鱼也说自己“晕车”。她还搞不清其实不是晕车,就是心慌,胸闷,紧张。

到了冯春华的住处,花姐红着眼圈来给她们开门,“你们终于来了,春华就等你们了。”

清音心头一跳,来到卧室,就见陶英才蓬头垢面双目猩红的拉着冯春华的手,冯春华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似乎是听见她们声音,努力想要睁开,可依然无果,最后清音和鱼鱼拉住她另一只手,说了很多很多话……

直到走出家门,她都没想起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鱼鱼又说了什么,反正俩人情绪都非常低落。据花姐说是昨晚半夜里,忽然就不太好,她又不让送医院浑身插管子,陶英才只能给她吸氧,打了点简单的维生药物,然后等着清音和鱼鱼过来,做最后的道别。

回到家,鱼鱼痛痛快快哭了一场,赖着跟爸妈睡了两天,情绪才稍微好转两分。

而冯春华的葬礼,安排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清音提前几天帮着准备。因为冯春华没什么亲人,跟陶英才也没领证,尤其是对外事务上,还是清音处理起来更方便一些。

“自幼天才,勤奋好学,潇洒自如,为国奉献,中年罹病,幸遇良医,寻得爱人,一生无悔。”这是她在弥留之前在笔记本上给自己留的悼词,她的要求也不高,不需要大办,咖啡杯和书留给鱼鱼,所剩不多的财产留给陶英才,衣服首饰留给花姐。

至于房子,本来就是学校分的,她没有直系亲属,房子最终又被学校收回去,分配给了新入职的等着住处的新老师。

墓地是她提前挑好的山清水秀、能第一时间看见太阳的地方,清音和陶英才、花姐三人给她送到殡仪馆,剩下的事清音没有太操心,来的人也不多,顾家一家子都来了,送她最后一程。她留给鱼鱼的宝贝咖啡杯们,也被顾安用破吉普车拉回家,整整齐齐的摆放进鱼鱼的房间里。

这种时候的顾妈妈就显得格外开明,她一点也不像其他老人害怕死者的遗物,什么晦气什么阴气重,不存在的,“春华那么喜欢鱼鱼,怎么会害她,留给她的都是好东西,是她对生活的热爱。”

“对,冯奶奶说了,女孩子不能哭,女孩子的眼泪很金贵的。”鱼鱼红着眼睛,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就连隔壁的小胖狗冰糖都知道,她肯定难过,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生离死别,难过到连鸡蛋黄都吃不下了,就连穗穗说请她吃鸡腿面包她都不想吃了,可她还是忍住了。

这个变化让清音和顾安大为触动。

说实在的,他们从没说不让她哭,而是她从小就不爱哭,横冲直撞的勇敢的小钢炮似的孩子,可她现在忽然在面对自己害怕的难过的事情时忍住不哭,这真的很难得。

晚上,顾安搂着清音,手指在她黑亮的发丝上一圈一圈的卷着,“咱们闺女,长大了。”

是的,清音也深深觉得,鱼鱼不再是那个会找他们哭鼻子的小女孩了,她开始有了大女孩的美好品质,变得越来越勇敢。

“不过,她这也不知道是真想开了还是没缓过劲来,过几天我抽空带她出去玩一趟,你忙你的工作,我开导开导她。”

清音工作忙,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别的帮不上,分担带孩子倒不是什么难事。

“再看吧,你那边呢?最近没听说你那边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