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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

傅修时又来这里干什么?

江屿假装没看见,“不认识。”

这么说也确实没问题,他没了傅修时的记忆,确实是不认识傅修时了。

他从齐松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照片回去后发给你,我还没导出来。”

齐松说:“不急,但你还没加我。”

于是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齐松的助理也把车开过来了。

车门打开的时候,江屿听见有人喊了自己一声:“江屿。”

真奇怪。

傅修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江屿想当没听见,但齐松没上车,而是退了几步,显然是给他俩留了谈话空间和时间。

江屿只好回过头。

傅修时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很淡的疤。

江屿皱了皱眉,“你的脸受伤了?”

傅修时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很细微的变化,但江屿还是捕捉到了,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傅修时说:“是。”

江屿哦了声,“那太可惜了,你本来只有脸能看,现在脸也不能了。”

傅修时嘴唇动了动。

他以为江屿至少会说一些关心的话,从前他被弄伤了手,江屿就急匆匆恨不得把他送进急诊,他觉得大惊小怪,江屿却心疼得不行,说:“万一有什么事呢?”

但现在,显然是他想多了。

但没事,能够说上话已经足够了。

江屿还以为他会就这么走掉,结果片刻后,傅修时说:“会好。”

什么会好?

伤口?

江屿哦了声,“伤口这种小东西当然会好,但有些东西好不了,当然,也和我没关系。”

如果不是当着齐松的面,他现在可能直接甩脸走人了,说好的别来找他,傅修时怎么跟听不懂话一样。

江屿有些头疼,记忆里好像自己也曾经这么烦人过,他记不起来了。

“那就拜拜。”不愿意再多说两句话,江屿看了齐松一眼,“我们走吧。”

齐松问:“聊完了?”

傅修时站在那里没有动,跟脚底生了钉子一样,也没在意齐松,始终看着江屿,看着他毫不留情地上车,看着齐松把车门带上之前,看了他一眼。

车子逐渐驶离。

傍晚的早春很冷。

一直到齐松的车消失在视野里,傅修时才慢慢转身进了对面的大楼。

见他回来,心理医生有些好奇:“你刚刚是看见什么了?”

傅修时裹紧了大衣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开始吧。”

心理医生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病人,第一次治疗就想用最极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