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实在不放心,可换个位置,将郑水往咱们那边引一引,把戏做得足足的,自然便不会有人把事情怀疑到王爷头上。”
绑着绷带吊着胳膊的王懋林艰难给副将斟了茶,亲手送到副将手边,“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更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得。”
王懋林抬眸问副将,“你想好再来回答我。”
副将面上明明暗暗,浑浊不清。
他清楚知道王懋林的法子有多伤天害理,但更清楚知道,这的确是王爷最后的机会——王爷太过正直,不可能从正面战场上赢过姜二娘与相豫,否则他们不会想这样的主意。
“我做。”
副将缓缓抬头,“我与你一样,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情。”
是夜,一支盛军悄悄出军营,星夜奔赴郑水上游。
有了王懋林开闸放水的事情,此时的姜贞与相豫对郑水防守极严,普通人根本无从下手,但王懋林不是普通人,他打了太久的郑水的主意,太清楚哪里有可乘之机,他带着副将来到另一个地方,然后从这里下手,又一次复制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水攻。
这是他们唯一能赢姜贞的机会,他们只能放手一搏,不惜代价。
·
但彼时的姜贞,却早就对盛军有了防备,哪怕王懋林死了,盛军在为他服丧,姜贞也没有掉以轻心,反而越发紧张郑水,果然不出她所料,在盛军为王懋林服丧的半月后,一支盛军悄悄潜入郑水上游,再一次对郑水的河堤动了手脚。
姜贞静静站在夜风中,“我们的情况如何了?”
“已全部完成。”
亲卫拱手答道,“只要盛军把这里的河堤挖断,这些郑水便会沿着我们提前挖好的水位冲向郑地。”
“你们做得很好。”
姜贞微颔首,面上却没有任何笑意,只眯眼看着天边的冷月,眼底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相豫从夜幕中走出,上前揽住姜贞肩膀,“贞儿,你不必自责,这是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是在替天行道,是在做好事。”
姜贞没有接话。
夫妻两人并肩而站,藏身夜色之中,隔着汹涌翻滚的郑水,眺望着努力挖着河堤的盛军将士们。
“轰——”
有什么东西在咆哮,似乎是郑水的声音。
姜贞嘴角微抿。
“他们还会挖多久?”
姜贞突然问道。
亲卫看了看,“大概两个时辰。”
姜贞静了静,“既如此,便提前半个时辰通知盛军。”
她虽为政治家,可也想有一颗清白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