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曲木方舟两个合伙人在英国出差途中出事故, 两人在同一辆车上。这些信息都是新闻上可以搜索到的,有真实性。然后, 亚衡山的那位合伙人,就是英国人。而在沈玉舟和方世岩一起出事故的前几天,骆江明才到英国出差,和那位合伙人见了面。”
常森看卓枫,又指了指上面的机票信息,再指向下面一张转账图。
“我没找到骆江明去英国之前与去英国之后同亚衡山合伙人的谈话信息,但是找到了一个曲木方舟两位合伙人出事后,骆江明给亚衡山合伙人打了一笔款的信息。以前他打款给对方,从没备注,而这次,他打了一行字:事情顺利,感谢。”
卓枫眯起了眼,盯着资料上那张彩色的转账图片,上面的转账备注格外清晰。
常森:“后来他们的通话内容,只找到依稀的几份邮件,年代久远有些恢复不起来,但是,那几份邮件已经可以断定骆江明对曲木方舟一直是虎视眈眈的。”
“其中有一份邮件,骆江明回复亚衡山的合伙人说,我并不想也杀了曲家桉,他怎么说也是我曾经出生入死的战友,我只想要曲木方舟。”
“还有一份邮件,是曲家桉生病后的,骆江明在邮件里说,我没想到曲家桉会生病,还是这么重的病,看上去要回来难,但是他很看重他的曲氏,我跟他提过要引外资入注,他拒绝了,他不喜欢外资侵蚀这个公司的文化,这公司是走丝绸之路起来的,外资入注对公司不好,所以我一时间无法把你拉进来。
不过我倒是想着,曲家桉是活不下来死不下去的,我一辈子看着曲家桉的意思行事也不行,但我也无法当着他的面吞并了曲木方舟,我们到底还是有些情谊在,所以,倒不如就摧毁曲木,回头,我让骆氏重振曲木的业务,名正言顺。”
邮件被打印在纸上,字字分明,字字似刀。
常森合上了资料,放在卓枫电脑旁,“基本可以断定,骆江明一早就觊觎曲木方舟了,当年的曲家桉实在是很厉害,年纪轻轻就把一个公司推上那么高的高度,也因此遭人惦记。骆江明设计毁了两个合伙人,自己以兄弟的身份合理合法地入资曲木方舟,成为新的合伙人。
但是他的胃口也开始胀大了,在曲家桉生病后,开始不甘心听从曲家桉这个董事长的安排行事了,他想让亚衡山这个合伙人入股曲木方舟,遭到曲家桉拒绝,而后他就开始了摧毁曲木方舟的计划。”
“最终,曲木倒台,他沉淀五年,强势让他口中的‘曲木方舟’归来,只是灌上了骆氏的姓,而这些年有了曲氏那些业务的加持,骆氏发展得如日中天,如果没有卓荣插手这一脚,或许骆氏真的会成为一个时代代表。”
常森总结:“不得不说,骆江明这个人,一盘棋下了几十年,心思缜密,足够狠。”
卓枫靠入了椅背,静静凝望着电脑旁那份不算厚的资料。
长达半年的调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了结。
资料不厚,却有好多人的一生在里面,包括了他家里养的小兔子。
她这几经周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半生,就是因为这份资料。
“卓总接下来,打算如何?”常森问道,“是告诉曲小姐还是?”
卓枫沉默着在思考。
大概半分钟后,他抬手示意稍等,接着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