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守义:“就当凝芳也有你这种中饱私囊的念头,那我问你,以后你的吃穿花销都走公账,想单独买点东西,平时领的月例跟以前攒的私房完全够用,即便从库房偷了油水,你能用在什么地方,小开支用不上,大开支能瞒得住别人?”
贺氏:“我攒着,留给儿孙。”
萧守义:“那凝芳攒着的留给谁?”
贺氏动了动嘴唇,没能发出声音。
儿媳妇娘家人死光了,她自己能花多少,攒再多,包括林家的大宅子,最终也都得留给儿女。
儿媳妇的儿女,正是她的孙辈。
斜眼丈夫,贺氏强词夺理:“老五该娶媳妇了,等老五媳妇进门,发现是嫂子管家,她心里能平衡?只有我这个婆婆管家才能让她们妯娌俩心服口服,任何一方都不用担心吃亏。”
萧守义:“她凭什么不服?老三是咱们这房的长子,将来你我没了,老三是家主,凝芳就是女主人,她现在只是提前管家帮你省心,哪个弟妹敢不服,只说明那是个不安分的,一开始就不该娶进来。”
说完,他摸了摸媳妇的肩膀,叹道:“你啊,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真的糊涂,凝芳跟咱们一家是共患过难的情分,老五未来的媳妇又是什么情分,你不偏心凝芳就罢了,怎能为了那么个还没影子的人跟凝芳计较?”
贺氏:“屁共患难,她跟柳儿阿满有情分,跟我可没有半点情分,我都担心她会往我碗里下毒!”
萧守义:“你这是胡搅蛮缠,她真有那种恶毒心思,都不用自己动手,早挑拨老三亲自毒你了。你啊,别看凝芳平时不争不抢的就以为她没有城府手段,人家那是懒得跟咱们计较,不然你瞧瞧她对付林绶那一出,不骂不闹,简简单单拿出两张文书,事就办妥了,面子上也好看。”
早在搬入这大宅子,萧守义就开始琢磨如何安抚媳妇了,循循善诱道:“说到林家,我看林绶这个官是当不成了。”
贺氏:“为啥?三品大官呢,把宅子还了咱们事就了了,跟他的官有啥关系?”
萧守义:“肯定有关系啊,孙兴海在咱们村只是个里正,他都得爱惜名声,一旦名声臭了不服他的村民多了,他的里正头衔就得换给名声更好的。里正如此,正经官员更注重名声,官越大名声就越重要,因为所有人都盯着那个香饽饽,你有才学政绩我拿你没办法,可你们家仗势欺人或收受贿赂或闹出丑闻,那我就能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你说,皇上敢用声名狼藉的官吗?用了,百姓的骂名就来了,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
贺氏想想村里的孙兴海,再想想林家,好像明白了。
萧守义:“林绶只是个三品文官,多少人都恨不得取而代之,咱们萧家现在出了一公一侯,你说,那些同样立了战功的武将们会不会嫉妒咱们,那些显赫了几十年甚至百年的洛城世家望族们会不会嫉妒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