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绶怔怔地张着嘴,悲号一声“吾弟”后突然昏倒在地。
唐氏抱住丈夫,哭着对林凝芳道:“凝芳,我们真的没有赶你爹啊,是他自己要远离这是非之地,他走时确实没把宅子交给我们,可他心软顾念兄长侄儿,离开不久就派人传了口信,要我们一家子搬过来……
萧延:“放你娘的狗屁!外面世道那么乱,不是你们逼迫,岳父怎么会走?现在你们仗着他老人家死在了外头,屁话张嘴就来,你当我们都是傻子,街坊们都是傻子?”
林凝芳伏在佟穗怀里平复片刻,从袖口取出两张文书递给那位老伯爷:“这是我祖父当年写下的逐子文书以及这宅子的房契,还请伯爷与诸位叔伯过目,如若父亲真要把宅子送给林大人,又怎会留下房契?”
一家人离开洛城时,就想到了林绶可能会来抢宅子,也想到了路上可能会遭遇山匪。
金银珠宝人人争抢,唯有藏书在乱世里无人问津。
父亲就把这两封最重要的文书以及几张田契夹在了藏书中。
老伯爷等人见过两封文书,凭良心要为林凝芳撑腰也好,顾忌林凝芳身后的新贵萧家也好,都选择了支持林凝芳收回祖宅。
林凝芳收起文书,最后对林绶道:“林大人若还有一点老祖宗留下的骨气,就请在三日内搬走吧,你们带来的东西,我分毫不贪,原属于我林家的,你一棵草也休想带走。”
第190章
强行要求林绶一家马上搬走不切实际, 逼紧了会显得刻薄,所以林凝芳给了他们三日时间。
辞别街坊,佟穗留四个近卫在这边守门, 她扶着林凝芳上了马车。
萧延、萧野骑马跟在车旁。
离开旌善坊后, 萧野突然叫道:“三哥, 你脑袋后面鼓了一个包!”
佟穗正拿湿巾子帮林凝芳擦脸, 闻言一惊, 把巾子交给林凝芳, 她凑到窗边挑开帘子, 瞧见萧延正在摸后脑勺, 而他手下确实有处鸽子蛋大小的肿包。
“别乱摸, 回去后你们先去思恭坊, 让我舅舅给瞧瞧,脑袋上的伤疏忽不得。”
佟穗紧张地道。
萧延看向她肩后, 满不在乎地道:“没事,被那恶婆子拿花瓶砸了一下, 她力气小, 花瓶都没碎。”
林凝芳的声音传了出来:“让你去你就去, 真耽误病情拖成傻子, 我不会伺候。”
萧延这才应了。
佟穗放下帘子, 但也能听见外面兄弟俩的声音。
萧野:“三哥,林大人该揍,可他毕竟是三品大官, 你把他揍得那么狠,得做好被皇上追究的准备啊。”
萧延:“知道他是官我才没下死手, 不然就他那副身板,我一拳便能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