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为难,最后还是心意赢得上乘,笑着同他交代实话:“王爷对我有恩,饶是要我的命,我也得献上,我心里念着你的好,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记着你,但我除了记着你,别的什么也做不成了,就这样吧,你且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她说的委婉,但他已经明白了,她心里是有他的,可惜他晚了一步,已经叫摄政王拔得头筹,她知恩图报,他本该成全她的心思,可情到深处,容不得他了。
正说着,外头响起来乱糟糟的声音,其中夹杂着车轮滚动声,姜涟知道是裴瞬回来了,顿时惊骇不已,整颗心将要跳出来,推着皇帝说“快走”。
中堂仅有一个门,出去便是正撞上裴瞬,该往哪走?
皇帝缓缓起身,他没有任何紧迫的感受,却看不得她受苦,因为不知道被裴瞬撞见会如何责罚她,这也恰恰叫他更加坚定,决不能就此放手,他在他身边落的棋,已经到了发挥效用的时候。
他最后将她的手覆在面上,抹去残留的泪痕,什么也没有说,松开她走到最靠里的轩窗前,推开直接跳了出去。
朔风顺着大开的轩窗灌进来,等它再被关上,外头的声音愈来愈近,而后堂门被一把推开,承安站在门前,身后便是面色深沉的裴瞬。
他朝堂内张望一眼,不见皇帝的踪影,却未直接问皇帝,只道:“不是说在外头等我,怎么又进来了?”
姜涟顿了顿,维持着语气的平静:“在外头原是为避嫌,后来皇上等不及先走了,我又何必在外头受冻。”
话音刚落,适才给她推轮椅的侍从小跑着回来,对着裴瞬拱手回话:“王爷回来啦,皇上还让小的跟您说呢,他有些醉了,不等您先回宫去了。”
裴瞬又问:“走的哪条路出去,本王进来时怎么没碰上?”
那侍从抬手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梁公公适才肚子不爽利,小的领他去方便,没过一会儿皇上过来说要回宫,眼看皇上醉的摇摇晃晃,小的怕再绕到正门皇上撑不住,梁公公也说侍卫在后门候着,小的就直接将他们从后门送出去了。”
裴瞬轻斥句糊涂东西,转头又叫曹管事,“底下人不懂规矩,竟从后门送客,还不带下去教训。”
曹管事战战兢兢应是,半拉半扯地将人带下去。
姜涟如释重负,合起手搓了搓,能感受到掌心的冷汗,依然睁着眼睛说胡话:“外头实在是冷,若不是不能宿在这儿,是真不想回去了。”
“你若是想在这儿歇息,有什么不成?”裴瞬朝承安招招手,待他俯下身压低声音嘱咐一番。
他的刻意避让让姜涟莫名心慌,故作若无其事地玩笑:“王爷是要让承安准备什么?竟连我都要瞒着。”
裴瞬讳莫如深地笑笑,“自然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