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目光在白、梅身上转来转去。明显是心动,但是又有犹豫。
“你可以发誓吗?”她问,“如果做不到这些,就……”
白争流回答:“可以。”
他还帮二花补充了接下来的内容。
“若我有所违背,便让我武功再无寸进。路遇恶人,无计可施,受你今日之苦。”
二花听着,眼睛睁大,问:“那坏人岂不是要得逞啦?”
白争流:“……”失笑,“自然又要有旁人来对付他。”
二花还是不满意,忧心忡忡:“‘旁人’来前,岂不是还要有其他人被欺负吗?”
白争流从善如流:“那我换一种说法。”
二花听了,犹豫片刻,叹一口气。
“唉,你还是不要发誓了。”女孩儿看着白争流,“但你真的会去和阿姐说,对吧?”
白争流心下微哂,面上依然认真,回答:“对。”
不光是自己说,还不忘把情郎拉上。
他抬高嗓音,问:“映寒,对吧。”
梅映寒一样回答:“对。”
得到承诺,二花心满意足地笑了:“好,我相信你们啦!”
话音落下。
小姑娘的身体再度开始变淡,渐渐与月光融合。
她头发的蓬乱、额头上的伤口一点点消失,连面容都显得年幼了许多。
年纪小小就要给家里做工,又时常被带去村前地头晒着。这样的二花,并不是一个白净漂亮的小姑娘。但她有阿姐精心编好的头发,上面还有陈娘子亲手放上的小花。
在那些快乐的日子里,二花蹦蹦跳跳地围绕在姐姐身旁,叫道:“阿姐,你也戴花!”
“好。”女郎拉着妹妹的手,从天亮走到天黑,从天黑走到天亮……
二花最后消失的时候,白、梅听到她散在空气中的嗓音。
是低低一声,“阿姐,我好像要去一个很漂亮的地方了。那里有吃不完的果子、尝不完的点心,我待得每一天都快快活活,高高兴兴……
“这么多好吃的,阿姐你可不要和我抢,一定要晚点儿来啊。”
……
……
风声寂静。
那少数目前还清醒的孩子,望着二花消失的方向屏住呼吸。
过了许久,他们才像确定了:“她……真的走了吗?”
白争流、梅映寒原先正在想二花最后的话。听到这儿,目光转回来,落在讲话的孩子身上。
他们的表情里有对二花的害怕,还有害怕之外的茫然。
白争流说:“对,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