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丽妃问起昨夜噩梦内容”的计划,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其中最重要的步骤,是和丽妃搭上话。
填过肚子之后,四人围绕这个问题,开始七嘴八舌。
傅铭:“你们昨晚就应该把那女人叫醒,直接问她。”
众人:“……”
傅铭颇有一番道理:“她那会儿刚做了噩梦,正是心神最乱的时候。无论问她什么,她都来不及细想,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哪里像是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她早把昨夜梦到的东西翻来覆去想了七八遍。有什么破绽,都能一一想好如何回述。真要说起,也问不出什么。”
顾邈顺着他的思路:“那要是今晚再去呢?”
傅铭振奋:“这主意不错。今晚过去时,你们干脆扮成被她害死的冤魂——也不对,咱们还不知道她害死的性命是男是女。还是搞得朦胧一些,让她自己去猜身份。”
白争流礼貌地:“若要用此计策,还要你亲自出马。”
傅铭皱眉:“我?”
白争流随意“嗯”了声,态度明显:九王爷有突发奇想,他不反对。但两边并没有什么上下从属关系,王爷还是莫要打着指使他与映寒做事的主意。
傅铭皱眉。自然是不悦的,可让他夜探丽妃住处,他又没这个胆子……傅铭想了想,干脆说:“你不想夜探,定然是再有其他办法,不如说来听听。”
白争流端详他。
他眼神里明显有些什么。傅铭咽了口唾沫,心头发紧,表面却还撑出一丝镇定:“若是没有,不妨……”
白争流忽而一笑,转头看梅映寒:“映寒,你待会儿和我走一遭。”
梅映寒眉尖挑动,同样看了看傅铭,“好。”
傅铭:“……”这两个人,神神秘秘,吞吞吐吐,到底想做什么?!
他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偏偏又不想在前任与“情敌”面前示弱。最终还是不曾开口,只“哼”了声,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什么好法子。”
“好法子”吗?白争流心想,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那办法能否顶用。但他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待下去,怀着鬼婴的丽妃也不一定能始终安稳无恙。自然还是早早出手,尽快离开。
有了念头,接下来就是行动。
白、梅离开小仓库,却也没直接去找丽妃。他们在旁观察,一直到丽妃又进行起每日散步的步骤,这才从院门口走过。
然后被门口的宫人拦下。
白、梅对这点早有准备。面对露出不瞒的宫人,两人满脸歉疚地解释,他们还是来替傅铭——哦,宫人不知道昨日冲撞娘娘的人的名字?无妨,总之他们就是来为那人沉罪的。
涉及丽妃本人,外面的小太监不敢擅专,到底把事情通报进去。
却只是报给掌事姑姑。
白、梅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对这样的发展亦不意外。
两人耐心等待。果然,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动静。说丽妃娘娘心善,不与他们计较。但他们俩一定要时刻拉好那个“发疯”的兄弟,再不能让他唐突到贵人们面前了。
白、梅两个满脸感激神色。门口的宫人看在眼中,催促:“好了,事情已经说完,你们快快离开。”
这时候,白争流抬起头。视线恰好穿过院门,看到深处的丽妃。
他眉尖一下子皱起。
宫人留意到他的神情,登时浮出怒意,呵斥:“你在看什么?娘娘玉容,怎么能如此直视?!”
白争流匆匆挪开目光,告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