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争流还记得说一句:“多谢。”
梅映寒却道:“照这么说,便是极要紧的东西了!当真找不到了吗?”
白争流抿抿嘴巴,像是很犹豫,却还是点头。
他安慰梅映寒,“无妨,总归只是一个小玩意儿——”
梅映寒:“但那是你师父难得留给你的东西。”皱眉思索片刻,“这样,白兄,你若是想,咱们现在便出去找找。”
白争流一怔:“这?”
对面的“玉涵”、“韩殊”也道:“师兄,你们现在要出去?”
梅映寒道:“山上这状况,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下雪。咱们现在出去,顺着来路走一段儿,兴许还能见到东西。到了明日,一个小玩意儿,怕是彻彻底底要被淹没在雪里。”
话是很有道理的,但“韩殊”更有道理地劝他:“如今夜色已深,师兄你们这一出去,万一碰到什么问题,岂不是……”
梅映寒只说:“韩殊,白兄的师父已经不在很多年了。”
“韩殊”一愣。
梅映寒道:“咱们天山上下师徒和顺,自然更该懂得这些小物件对白兄的意义有多深重。”
“韩殊”静而不言。
梅映寒再看白争流,问他:“怎样,出去吗?”
白争流道:“……那便劳烦梅兄了。”
他的表情非常完美。有犹豫,有期待,还有几分心焦。
若是没有前面“‘玉涵’和‘韩殊’拿错穗子”的一出,怕是梅映寒真的会觉得白争流丢了东西。不,确切地说,纵然是现在,他也觉得白争流是不是真的有所遗落。只是先前不好说出口,如今却总算有了理由。
两人又朝屋内的男女说了句“我们尽快回来,你们先喝汤”,便匆匆出门。
离开木屋,周边空气一下子变得冰冷彻骨。
他们顺着几人来时的脚步往前走。最先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面行路一面低头找寻。这么过了百米,白争流忽而停了下来,道:“梅兄,咱们还是——”
梅映寒看他。
白争流叹道:“我是想要那小东西不错,可若是拖累你一同受冻,却是万万不值得。”
说着,他抬手握住刀柄,将二十八将轻轻抽出。
白争流又道:“师父留给我的最重要东西,不正是这一身刀法吗?只要我还用刀,师父便始终活在我心头。除此之外,其他东西却都没那么要紧了。”
梅映寒拢起眉毛,叫他:“白兄。”
白争流摇一摇头,说:“不必再劝我。”沉默片刻,又笑着开口,“再说,别看我现在着急,可我也不是日日都记得自己身上有那么个小物件。说不准就是在天山派里落下了呢?若是当真如此,咱们现在出来找寻,岂不是完全白费功夫?”
梅映寒不言。
在他的视线当中,白争流和前面面对天山师长们的时候一样,拿手指在刀锋之上轻轻一抹。
青年脸上是坦荡、轻松的笑意。
梅映寒看在眼里,原先因为白争流的话音而慢慢提起的心脏逐渐回落,想:“白兄果真还是……”
这时候,已经有暖流涌入白争流指尖。
白争流轻巧地说:“好啦,咱们回去。唔,我还真有几分困倦了呢。”
讲话的时候,他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