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马脸男人不耐:“各凭本事罢了。再说,你还没摇,如何知道我一定能胜?”

说话间,他自己摆出了要摇动赌盅的姿势。

梅映寒看在眼里,轻轻叫了一声“白兄”。

白争流回头朝他笑笑,再看马脸男人,却说:“哦,我不和你这么玩。”

马脸男人一愣,随即面色沉下:“你!”

白争流打量他:“我前面也没答应你,所以如今说‘不’,不算犯规,对否?”

马脸男人面颊抽搐,似是怒极。但白争流已经看穿他,“兄台,莫要摆出这副架势。”脸不发青,周边温度也没降低,可见对方就是纯粹生气。

马脸男人还真就拿他没办法了。听到白争流这话,也只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却果真做不了什么。

眼看人要把赌盅收起,白争流赶忙补充:“我只说不按照你的规矩玩,又没说不玩。”

马脸男人冷冷地看他,白争流脸上却浮出几分笑,猜到:“你前面还光明正大在正院邀请我们赌一把,如今却只敢带着我们来后面。兄台,你是在避着前面的什么人?是谭员外?”

马脸男人不答。

白争流心道:“他没否认‘前面’……哈,谭家果真不是简简单单的‘循环’!但我还真想不出了,钱大哥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谭员外在乎,甚至连其他游魂野鬼都收敛起来,不敢与谭员外争锋。”

他考虑这些,面儿上倒是没有显露,继续对马脸男人道:“如今来都来了,我们又不会把兄台这番作为告诉谭员外,”不,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你不透点什么,我就去找谭员外告状”,“……不如玩儿几把小的。”

马脸男人自然听出来了白争流的言下之意。他脸色更加难看,偏偏前面耐不住赌性,把人带到后面来的真就是他自己。到如今,也只能先弄明白眼前的刀客究竟想做什么了。

马脸男人粗声粗气:“多小?”

白争流含笑问:“除了‘全副身家’,兄台还想赌博什么?”

马脸男人上下看他。半晌,他的目光落在白争流身侧的二十八将上。

白争流:“……”

不等马脸男人开口,刀客干巴巴道:“也除了我这刀。”

马脸男人“嗤”了一声,显然是对刀客的小气十分不屑一顾。

白争流看他片刻,忽而道:“兄台既然好赌,那我大胆猜猜,兄台可也爱酒?”

两件事,听起来没有什么关联。但白争流见多了各流人物,自然明白“赌”与“酒”之间都存在一个度。而像是马脸男人这样,能都当鬼了还放不下那几个骰子的,显然不是有度之人。如此一来,他判断对方同样好酒,也理所应当。

为防马脸男人当真是那例外,白争流还补充:“纵然兄台不爱,外面那么多人,总也有人好这一口。”

两句话下来,马脸男人还想克制,吞咽的喉咙却暴露了他。

目光落在白争流身侧的酒囊上,马脸男人:“好。但我先说清楚,你拿这玩意儿,可换不来出去的法子。”

白争流并不在乎:“我只要换一场公平的赌局。”

毕竟马脸男人自己都当了谭家的野鬼,纵然他直接把让白争流出去的办法说出来,白争流也很难相信。

要么,马脸男人是有什么绝对输不了的法子。要么,所谓“出去的办法”根本就是谎话。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白争流想要的。倒不如用几杯酒,换回自己想要的答案。

刀客强调:“我输了,给兄台一杯酒。我赢了,兄台回答我一个问题。”

马脸男人眉毛又皱起来。半晌,又一点点松开,道:“……”

没说出来。

白争流补充:“我说的‘一杯’,就是这么一杯。”他从自己带的行囊里拿出一个小杯子,“若真输了,便由我来倒给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