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陶瞳仁一缩:“阿兄!”
君阳没有回应弟弟,径自离开罩房。
君陶看着兄长的背影,心中担忧。可身后还有一个钱贵,容不得他跟上。
青年只好深吸一口气,喃喃念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平安回来啊。”
他的想法并未落空。
君阳离开之后不久,白、梅两个,加上聂、卢夫妇就从后墙翻了进来。再过一会儿,君阳同样返回。
他先带回来一个让人遗憾的消息:“我到前院的时候,谭家人、孟家人都已经起身了。”换句话说,君阳并没有看到他们活过来的一幕。
君陶听着这话,略觉失望。失望之余,又有几分庆幸。
想也知道,死人复活一定是极凶险的场景。他宁愿兄长没有找到线索,也不希望兄长出事。
君阳这边没有新情况,兄弟两个就转向外出归来的四人。
也是这时候,钱贵猛地一点头,从睡梦中惊醒:“呼!——嘶,已经白天了?”
白争流乐了:“钱大哥睡得不错。”
钱贵挠挠头,“嗐,你们辛劳,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白争流正色:“何必谦逊?若非钱大哥,我们也住不进谭家。”
哪怕知道这话里客套成分居多,钱贵一时也是心中熨帖,同样露出笑脸。
见气氛不错,白争流又说起自己一行人昨夜的经历。
得知他们毁坏了山匪的武器,君家兄弟、钱贵是又欢喜又担心。既希望这一招有用,又怕每日循环重启得干脆,让被损坏的武器重新变回完好无缺的样式。
正想着,窗外传来一阵人声。探头去看,原来是来谭家上工的仆妇到了。见了后罩房里的众人,那仆妇明显一愣。
屋中七人:“……”等等!如果重启真的那么彻底,那他们此刻出现在谭家,岂不是也……
“这便是员外老爷说得贵客吧。”仆妇笑了,“既然起了,我便去与员外老爷通报。贵客们早饭是与老爷同吃,还是在这罩房自用?”
钱贵本能地去看其他人。
其他人则一起看着他这个真正受到谭员外邀请,让其余人跟着沾光的客人。
钱贵:“……”他懂了,“为客者,自当与主家同桌而食。然今日府上有大事,钱某只怕打扰了员外。”
仆妇笑呵呵:“如何说得上打扰?员外前面说起贵客时,可满面都是欢喜呢。”说着,她便高高兴兴地去与谭员外通报了。
留下钱贵,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周围人,想确定自己前面“懂”的对不对。
视线瞄过去,见刀客若有所思:“看来,那些刀剑,今晚真能起到大用场。”
他们依然不知道这里的循环究竟是如何生效。但有一点已经很明确了,当他们前一日做出了足够影响“谭家”的事,谭家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这一想法在接下来半天时间里得到进一步证实。昨日谭员外邀请钱贵留下时,白争流已经发现众宾客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对头。而今天,他们七个人被安排在一张靠前的桌上。等了半晌,桌上其他位置依然空空如也,无人靠近。
像是其他宾客在有意避开他们。
刀客打量四周。虽然一行七人被冷落,但整个院子还是十分热闹。人们谈天说地,划拳喝酒……
当白争流的目光落在那个邀请自己一行开赌局的马脸男人身上,对方有所察觉,朝他看来。却并不像是昨天那样上前引诱,而是立刻挪开目光。
像是从来不曾与白争流对望。
白争流眉尖微微挑动,又在人群里找寻起那个昨日说谭员外、孟娘子闲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