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这个想法。”君长清坦然回答,“穿黑的主要也是之前你说过来时要小心些,便换了套方便在夜间行动的衣服。倘若你没发现我的话,我大抵会在帐篷外守着你,等你明早起来再与你见面。”
“毕竟,看你与旁人相处得那般开心的模样,我总归不好打扰你。”
说最后一句话时,君长清声音故意放得轻了许多,在静谧的夜晚中仿佛一个不经意就会被晚风给吹散。
燕安淮被他小心呵护一般的语气轻轻撩拨动心弦,有些心疼地说:“怎么会打扰?我这几日可是日日都盼着能早些与师尊见面。师尊能来找我,不论何时都不算是打扰。”
他又收拢了些与君长清相握的手:“师尊在我心底一直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不用对我那么小心翼翼。”
君长清感受到手心暖融的温度与力道,片刻后也稍稍握紧了些:“你在我心底,也始终都是首位。”
是放在心尖上,最重要、最无法割舍的首位。
他把燕安淮的话当成了一如既往的话术,也把自己后半句的真心话悄悄藏匿在心底。
难以言说的氛围随着他们紧扣的手心蔓延,却谁都不知道,只要他们稍稍偏头去看一眼对方,便能轻易地找寻到那一份他们一直以为只能是奢望的深沉、炽热的回应。
……
须臾,他们总算走到了安苏木所在的帐篷。
帐篷内仍亮着灯,燕安淮见到今夜守夜的人是之前那位侍卫长,还友善地朝他打个招呼:“你好呀。”
侍卫长见到他,神情也比初见时和缓许多,颔首致意:“燕小公子好。不知公子身边这位是……?”
燕安淮已经松开了与君长清相牵的手,闻言笑着回答:“这位就是我与陛下说的师尊。师尊今日赶过来了,便想着让师尊与陛下见一面,这样陛下也能对我之前说的话有点底。”
听到燕安淮的介绍,侍卫长对君长清的态度一下便恭敬许多,抱拳作揖:“原是第一仙尊,有失远迎实在抱歉,卑职这就去禀报陛下。”
说完他便连忙进了帐篷内。
君长清在他离开后困惑地看向燕安淮:“你同他们说过我的身份了?”
燕安淮点点头:“嗯。因为陛下他最讨厌被人欺骗,他问起我师尊的身份时,我想了下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不过毕竟师尊是游历期间才收我为徒,旁人还不知晓,所以起初陛下还怀疑我框他,我拿了我的联络木牌给陛下看,陛下才勉强相信。”
燕安淮用的是打趣的语气,但三言两语间也把他所编造的幻境内君长清收他为徒的经历与君长清交代了一遍,以防万一到时安苏木又问起,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君长清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原是如此,那倒也无妨。”
他们简短交流的时间内,侍卫长也再次出来,规矩地说:“陛下已在帐内等候,两位请。”
燕安淮笑着朝他道谢:“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卑职应该的。”侍卫长连忙摆摆手,“请进吧。”
燕安淮这才与君长清一道进入帐篷内。
身为皇帝,安苏木所住的帐篷自然也是最为奢华,入内便能见到成套精致的家具桌椅。
安苏木本人则是穿着一套繁重的朝服站在主位椅子前背对着他们,直到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之后,才转过身来。
他旁边的桌子上还凌乱摆放着一些奏折,面容看起来带些疲倦,应当是还在处理政务。
燕安淮往那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对安苏木说:“陛下,这位就是我师尊。”
安苏木看向君长清,微眯眼:“孤记得,望月仙尊前辈似乎是墨蓝瞳色?”
幻境中的君长清因为没有遇到从小养大的燕安淮,在步入无情道之后便不再遮掩自己的瞳色,平日在修仙界也以墨蓝的瞳色作为识别标志。
君长清对上他的视线,抬手摘下了自己佩戴着的星月镜,瞳色变幻回原本的墨蓝,平静道:“出门在外,遮掩一二以掩饰身份,也并无不妥之处吧。”
确认了君长清的瞳色,安苏木才收敛些神情:“既是仙尊本人,孤自然也无怠慢之理。宫内殿宇已经收拾妥当,明日孤会命人为仙尊备上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