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怡见状,又叹一声:“你这个人啊,就是不敢去尝试,总是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无法融入旁人。”
君长清抿唇,再次看向庭院内其乐融融的氛围。
慕子怡又叹一声:“而且还总是不长嘴。”
突然被骂的君长清:“……?”
慕子怡背靠着墙,双手抱胸,突然换了个话题:“其实那十八年你不是单纯在闭关吧?我可不觉得会因为小徒弟生病而开始自学医术的师尊,在还魂仪式之后的那十八年会对小徒弟不管不问。”
说话间,他看一眼君长清手中拿着的那本《医经》。
君长清顿一会儿,默然将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承认:“那十八年我都在以神识搜寻小淮的踪迹。”
慕子怡:“?”
他腾一下站直来:“我靠你没病吧?”
即便是修为已臻化神之境,外放神识来找人都是一种非常消耗元气非常危险的行为。
稍有不慎碰上了有心人察觉,跌境界都是小事,甚至有被趁虚而入直接陨落的可能,更何况是足足十八年都在外放神识。
慕子怡知道君长清关心燕安淮,但他没想到会关心到连自己都不顾的地步。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君长清:“我还是觉得你有病,各种意义上的。你真的不检查一下吗?姐姐我平时可很少亲自帮人做检查的。”
君长清回绝:“不必。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
“你能清楚才有鬼了。”慕子怡小声嘟囔一句,到底没继续多管闲事。
他与君长清认识几百年,自然知晓他君长清就是这样的性子,倘若是他不想让别人管的事,你就是追着他死缠烂打都没有用。
他靠回窗边,遥遥地望着和安苏木互塞糕点的燕安淮。
阳光下的燕安淮笑得灿烂,仍有些苍白的面容在这时都平添回不少生气与活力。
他想起前两日不经意间听到燕安淮向君长清吐露不安的事情,感慨一句:“果然还是这样笑着的表情更适合小淮啊。”
说完,他瞥一眼君长清,意有所指:“要是小淮跟我回云欢谷就好了,我肯定让他天天都过得这般开心,不像某个不长嘴的人,惹他不安。”
莫名其妙又被骂的君长清:“?”
君长清轻蹙眉:“我何时惹小淮不安了?”
慕子怡轻哼一声:“小淮刚病倒那日同你说的与那什么夫子有关的话我都听到了。当年你闭关的时候,小淮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说怕你不要他,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君长清怔一下,扭头看向庭院的方向。
当年君长清的闭关其实也是无奈下的被迫之举,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关。
慕子怡是唯一的知情人,但是君长清不准他与任何人透露相关内情。
而那时燕安淮是以开玩笑似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还不是非常了解燕安淮性子的慕子怡也没多想,只是随口安慰了几句。
直至两日前无意间听到燕安淮向君长清提及“夫子”的话题,他才又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夫子”的身份与当年君长清的身份相似,如今的燕安淮对“夫子”,与当初他对君长清的感情恐怕也是差不多的。
慕子怡又继续说:“虽然小淮这孩子很擅长看人,但人心终究是难以捉摸的。你又总是这样冷淡,不同他直说的话,他不会知道你有多关心他。
“而且如今的小淮是后来者,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身处局外的感觉。
“所以,君望月。”慕子怡把脑袋磕在墙上,仍看着燕安淮的方向,语气轻飘飘的,“不要再让小淮露出那样不安的表情了。”
“小淮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在乎的小孩,倘若他在你身边不开心,我是真的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