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呼吸着空气,硬撑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草草洗了一个澡,爬进了次卧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下班前,宴笙联系胡平,电话想到快自动挂断那头才接了起来。
他满脑子琢磨着,一会弄什么汤给小朋友好好补一下。
“发愁呢,不知道晚上吃啥。”宴笙顺嘴回答。
“嗨,这破天热不了几天了,再忍忍就过了。吃不下饭就喝汤呗。”
宴笙下车走进,瞧见临街的灶台边,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正在忙碌。
三道痕迹很浅,加上秦白山生前被列车撞击,卷入车底的遭遇。
看来看去,都觉得不合适。
店里零零散散坐着几桌客人,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深棕色的小瓦罐。
“先生,喝点什么?”老板热情地招呼。
宴笙估计现在这个时间,连着熬了几宿的人一个比一个睡得熟,他怎么好意思打扰。
“汤?”宴笙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今年饶安的夏天可真是热得彻底,立秋已过,也不知道哪天能凉快下来。
“小古,刑侦是放假了,还是胡平在办公室睡着了?”
他带着30倍放大目镜,在肢体外露部分反复寻找,终于发现端倪。
“行,没事,我就问问。”
他打开外卖软件,想着点点什么给熬了几夜的小朋友补一补。
大王好事做到底,顺道把那家店名和路名写给了宴笙。
老板指着里面厨房炉子上一排大瓦罐。
他拿着断肢和米晶晶的手放在一起对比,痕迹吻合。
停停走走,终于看到了大王写的路名。
下班高峰期的道路有些拥堵,宴笙油门刹车频繁交替,脚有些软了,但是心里一点火气都没有。
要么凉了影响口感,要么不够营养……
煨汤店夹在中段,挂着不起眼的招牌,两间店面破破烂烂,稍不注意就会错过。
在那条从铁轨边捡回来,被碾断的手臂上,找到了三条早已愈合的伤口。
他就这么捧着手机刷到了下班还没决定,大王走进办公室和他打招呼,瞧他坐得跟雕塑一样忍不住问了嘴。
皮肤上满是擦痕,血迹,所以当时没有注意到这道早已愈合的旧伤。
“领导,啥事?”
“哦,对了,你不会煲汤,东丽区那边有家店,专做煨汤,味道不错,你买点回家喝得了。”
宴笙翻开叶枫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之前的消息,之后是一个字都没发过。
他深呼吸了好几轮,用尽毕生修养,才忍住差点冲口而出的脏话,轻轻挂掉了电话。
“您这是发愁呢,还是发呆呢?”
“哦哦,您有事是吧?老黄说,有事找他,下午他们放假了……”
宴笙再次检验了秦白山冰冻遗体的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