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没一会就滚了一层灰。
曲砚终于能做完之前被打断的事情——把燕灼拉上床。
力气不够,还有藤蔓。
燕灼被甩上床后有点懵,一只手还抓着曲砚的衣角。
养狼原来是件麻烦事,不仅会绑人拆家,还会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
燕灼身上是灰,尾巴上是灰,曲砚捋开他的头发,还好脸是干净的。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说。
燕灼立刻起身,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才能让他消失?”
“不是这个,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了。”曲砚语气无奈,“他应该是你的欲望,心里想要却又被迫压制下去的,那些所谓不好的念头,就是你的欲望。”
燕灼想到什么,语气微变,“燕行章?是他……”
曲砚用掌心摩挲他的手腕上的疤痕,“燕行章曾让你和注射狂躁剂的兽类搏斗,目的是激发你的杀意,后来你被困住,你说自己能清晰感受到身体的疼痛,留有意识却不能动弹分毫,这应该是他故意的,让你的意识清醒,才能不断诱发你的恨意。”
那些痛苦的记忆在眼前浮现,燕灼紧闭了一下眼睛,嗓音微涩,“他出现了,是不是说明燕行章成功了,阿砚,我真的会变成怪物……”
“不。”曲砚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怪物,你只是太喜欢我了。”
他在燕灼疑惑的眼神中靠近,笃定地说:“你的欲望是对我产生的,所以燕行章注定不会成功。”
燕行章想把燕灼打造成人形武器,于是费尽心思地给他加诸无数痛苦,以为这样就能诱导出他的恨和恶欲,但他不会想到,燕灼即便是在最痛苦的那段时间,脑海里想着的依旧是曲砚。
他因此而生的欲,是贪欲、是渴求,唯独不会是恶和恨。
尘埃在房间里缓缓流动, 周围的一切都是破败昏暗,曲砚却如此鲜活,燕灼想,他确实在渴求曲砚,在每时每刻。
第二天他们继续出发,圆圆安静许多,不像之前那么兴奋,她有时会偷偷看向燕灼,又在被燕灼发现的瞬间手忙脚乱地躲开。
燕灼在私底下悄悄问曲砚该怎么办。
曲砚看热闹不嫌事大,觉得现在的局面很好玩,于是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要顺其自然。
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在某天的一个晚上,他们停在郊外休息,圆圆吃完饭以后凑向燕灼,用她以为很小,其实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真的是狼吗?”
燕灼不说话,默认了。
圆圆又说:“狼都会变成人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燕灼说:“不是。”
圆圆的眼睛亮了亮,“只有你会吗?好厉害,可以教我吗?”
小孩子都有很强的求知欲,燕灼求助地看向曲砚,曲砚则扯着嘴角装作睡着的样子。
最后替燕灼解围的是陈安乐,她把圆圆叫回去,让她立刻睡觉。
燕灼如释重负,靠在曲砚身上和他低声控诉:“你都不帮我。”
曲砚不用睁眼就精准地捂住他的嘴,“睡觉,不许说话。”
五天后他们抵达目的地,邺风的正门和其他基地类似,都有把手的人,区别则是没有任何往来的人,显得过于空旷。
他们的车刚刚靠近,前方便有人挥手让他们停车,是两个穿戴整齐配有枪支的年轻男人,其中一个小跑过来,在驾驶座的车窗上敲了敲。
“如果几位想去基地,请再向西行使,可以抵达越山基地,我们研究所暂时不接收任何人。”男人一边说一边打量车内的人。
不接收任何人?以前倒没听说过邺风的这条规定,曲砚垂眼思量几秒说:“我们是越山基地的人,来找宿汀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