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轻缩,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微抬,藤蔓刚伸出一点就被曲子稚打断了,他加重声音重复:“哥哥不进来吗?”
太阳穴传来刺痛,曲砚慢吞吞地闭了下眼睛,肩膀松垮,整个人跌进轮椅。
曲子稚露出满意的神色,“哥哥该做什么?”
曲砚睁开眼,然后歪了下头,动作称不上连贯,像个刚被雕刻完毕的精致人偶,正在笨拙地学习人类的动作,他开口,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进去,我要进去。”
“没错,哥哥请进吧。”曲子稚弯下腰,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进去……我要进去……进去……”
曲砚不停重复,双手推动轮椅,一点点进入曲子稚身后的房间
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空旷异常,断裂的窗户起不到阻挡的作用,日光布满每一处角落,与喧嚣的灰尘交错共舞。
曲子稚在曲砚面前弯下腰,舌尖含着笑地问他:“哥哥知道我是谁吗?”
曲砚微微仰起头,嘴唇动了动,“你是……曲子稚。”
“叫我小稚,哥哥。”曲子稚亲昵地蹭了蹭曲砚的脸颊,语气却是命令的。
木偶般的曲砚很听话,他叫着:“小稚。”
曲子稚很开心地笑出声,偏圆的眼睛随着他的笑拉长,像只得了宝藏的狐狸。
他嘟起嘴巴,距离曲砚只剩一根手指的距离,“哥哥亲我一下。”
睫毛落下,他闭上眼睛,虔诚地期待曲砚的吻。
该是什么样子的,温热的?柔软的?
预想中的美好没有到来,脖子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他被大力拽开,双脚在地上拖行出痕迹。
曲砚的眼睛和耳朵都淌出血来,他捂着太阳穴,看向曲子稚的眼神布满阴翳。
曲子稚被藤蔓吊在半空中,双腿无力地蹬了两下,他脸色慢慢涨红,却没有求饶。
反而说:“放我下来,哥哥。”
他被勒住,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粗哑难听。
眼前一片眩晕,喉间涌上腥甜,曲砚勉强咽下去,身体好像被分割成了两部分,一个他充满杀意,恨不得立刻勒死曲子稚,另一个他却满心臣服,一心一意想要听从曲子稚的命令。
两个他在脑中对抗,曲砚头疼欲裂,睫毛上覆盖着一层血珠,眼前一片都是血红色的。
“放我下来,哥哥。”
曲子稚每重复一遍,曲砚的头疼便剧烈一分。
“曲砚,放我下来。”曲子稚语气加重,胜券在握。
已经有了松动迹象的藤蔓瞬间崩裂,星星点点般消散,与空气中的尘埃融为一体。
曲子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身狼狈,脸却是笑着的。
“不想亲我,却在燕灼身上留下痕迹。”曲子稚慢悠悠地着站起身,一只手掐住曲砚的下巴,“你亲他了吗?”
指尖擦掉曲砚脸颊上的血痕,他阴恻恻地逼问:“我问你,你亲了他吗?”
身体被未知的东西压制住,曲砚甚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对上曲子稚投过来的视线,他眼中闪着寒光,“恶心。”
“是啊,我是恶心。”就跟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似的,曲子稚很高兴地应了,然后反问,“那燕灼就不恶心了吗?”
他的手指在曲砚的脖子上游移,像是粘稠潮湿的爬行动物,“哥哥知道么,他和我做朋友只是想接近你,我不过是他的一个踏板而已,他甚至窃取你的贴身衣服,你以为那些东西是怎么丢的,他一个小偷难道不恶心吗?”
曲砚胸膛起伏,嘴被捂住,曲子稚不让他说话,然后单手解开他的一颗扣子,“哥哥你猜,他会拿你的东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