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刀客傲然立于屋顶之上,双手抱胸,怀中抱着一柄漆黑的雁翎刀。他鼻梁高挺、下颌分明,一双桃花眼之中却没什么旎绮慵然,而是浮现出一丝冰冷的怒意。
此人少年华美、器宇不凡、容貌极其英俊,只是周身那种孤傲、冰冷、莫测的气质却让他整个人显得阴晴不定,难以接近。
展昭与郁衣葵走近那排房屋之后,屋顶上的白衣刀客忽然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打算走,却听展昭忽的说了一句:“白兄,许久不见。”
没错,这白衣刀客正是名震江湖的“锦毛鼠”白玉堂,乃是江湖义士“五鼠”之中最小的一个。
展昭被皇帝赵祯封为“御猫”,意在“除尽天下鼠辈”。这一句话却惹恼了心高气傲的白玉堂,提着他的宝刀就来汴京,欲在与展昭分个高下出来。
此事最后和平收场,展昭与白玉堂不打不相识,这白玉堂认可展昭的为人,却仍然不认可他投身公门的做法,故而见到展昭之后,也没什么好脸色。
白玉堂冷哼一声,从屋顶上掠下,稳当当地站在了展昭面前。
展昭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轻轻一笑,道:“白兄这次前来汴京,可是有什么事?”
白玉堂朝汴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五爷自是为他而来。”
展昭皱眉:“他?”
白玉堂皱了皱眉,不耐地啧了一声,这才把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这并不是第一个死的姑娘。白玉堂前些日子在松江府浪迹,却发现松江府几个月内连着死了三个女孩子,都是容貌娇美的年轻女子,被发现时身上都穿着大棉袄子,也都是浮在河上被发现的。
松江府乃是五鼠的大本营陷空岛所在的地界,在这里连死了三个女子,白玉堂当然是要管上一管,他潜入官府义庄的房梁之上,看仵作验尸。
脱去棉袄之后,这些女子冰冷的身体之上都很很多用匕首刺出的伤口,看这些伤口的形状,下手之人一定会武,是个使匕首的老手,然而奇怪的是,这些伤口全都避开了一刀致命的要害。
白玉堂就开始调查此事,但那凶手就此在松江府销声匿迹了。后来有一天,白玉堂在江湖上的好友忽然捎给他一个消息,说是在嘉兴府又发现了被害的几名女子,这些女子也同样是容貌娇美,身上一堆被匕首刺出的伤口。
后来,凶手又陆续在湖州府、常州府行凶,白玉堂一路追上,最后追来了汴京,果然此人又继续行凶,残杀无辜的少女。
如此高度相似的细节,各府县只要一对,便知道这是一起大案要案,要上报京城的。
然而各府县内发生了恶性杀人案件,第一反应都是往下压,内部解决。所以,开封府直到今日凶手在汴京行凶,才方才得知此案。
展昭听完之后,深深地皱起了眉。
不过,对于白玉堂这般配合的态度,他还是很感激的,于是他一拱手,对白玉堂道:“多谢白兄。”
白玉堂仍双手抱刀,丝毫不想同展昭客套,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冰冷讥诮的笑容,道:“展昭,知道五爷为什么要告诉你么?”
他的神色之间,浮起了不加掩饰的战意,展昭只看一眼,便知道他什么打算了。他无奈抿唇,道:“此事开封府既已接管,必当将这杀手缉拿归案,白兄尽可放心。”
白玉堂讥诮地道:“五爷为这狗东西从松江府跑到汴京来,你说放我就得放,展昭,你这御猫,好大的官威啊。”
他面容如此俊美,说起话来却夹枪带棍的,被他这么针对,也估计只有好脾气的展昭能面不改色了。
展昭叹道:“展某自管不了白大侠,白大侠尽可自便。”
白玉堂:“好,展昭,上次没能斗出输赢来,这次就看看咱们谁先抓到这杀人的狗货!”
说完这话,他是头也不回,像一阵风似得走了。
展昭:“…………”
展昭偏头,对一旁若有所思的郁衣葵道:“这是白玉堂,他话说得虽狠,人却不错,是个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