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这些江南土人们被送上一艘船。这明显是刚刚做出来的大战船,崭新崭新的。
当这些人看到船里放着的兵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尤其的精彩。
那些年轻人是兴奋的模样,看到兵器的时候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双手动了一下,想要去摸一摸,但是顾及着身份和兵器旁边站着的那些彪形大汉,忍了下来。
与那些年轻人的兴奋不同,这几个老人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惧怕。
随船一同前往江南的官员看着他们的表现,心里面就免不了有了一种好奇。为什么他们有截然不同的表现呢?
等到船上的人各司其职,大船开动,从大江往出海口划动的时候。船上的官员就问其中一个老人。
“老人家,是不是没有见过这样锋利的兵器?不要紧,往后这些都是你们的了。”
这个老人家面色悲哀,脸上的畏惧是怎么都掩饰不下去的。
“大人,不是我们没见过兵器。而是见过,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所以心中害怕。一旦刀戈四起,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小民的安生日子。寨子里面的男人要成群结队的死在战场上。这是不祥的东西!”
说完立即痛哭了起来。
这位官员尚且年轻,而且满脑子建功立业,完全体会不了老年人的心情。看到老人家这个样子就有几分不悦。
“老人家,有了这个东西才能保护你们寨子。你这样哭哭啼啼怕是有些不妥。再说了,除了拿兵器保卫你们自己之外,你还有别的路子可走吗?你要知道你们在江南想要弄到这些东西是千难万难。等到将来我们江北的神兵一到,你们理应外合,陛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老人家捂着脸,整个人木愣愣的。
官员就有些不高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要这会儿说一声,我们送回去还来得及。”
听着这个官员的口气已经危险了起来,老人家赶快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只希望到时候你们神兵一到我们能享得太平。”
官员这个时候才高兴了起来:“那是自然,往后就是安乐日子了,天下百姓共享太平。”
大船一路顺流到了出海口,紧接着挂上风帆又向着江南海岸线游去。
当时在大江上的时候看向江北,江北已经进入了秋季,一副萧瑟秋景。到了江南,从船上向岸上看去还有一些绿意,气候也比较暖和,船上的人啧啧称奇。
经过这一路航行,江南土人们也把兵器的事儿放下。因为归乡心切,江南就在眼前,这一些人里面的年轻人看了看船舱里面放着的兵器,自认为找到了解决办法,于是就变得欢乐了起来,和船上的这些官兵们有说有笑。
他们就向这些官兵说到了秋季,江南百姓,特别是他们这些土人们都是要谢神的。很欢乐的邀请这些官兵一块儿跟着他们去山里面谢神。
江南江北拜的神不一样,江南那里,他们当地的土人拜的是当年春秋战国时楚人崇拜的神祗。而江南的那些富人们,因为他们祖上大部分是衣冠南渡时北方的门阀世家,所以对礼佛敬道更有兴趣一些。
如今的江北乱七八糟的信仰通通靠后,也不算是靠后,当初秋叶为了在长生老母面前显示出自己的不凡,编撰了一套神仙家谱。融合了佛道两家,把长生老母的地位摆的非常高,更是凌驾于佛道两家之上,所以老母庙更是满地开花。
秋叶一直避免神权凌驾于君权之上,所以在不断削弱宗教的影响。秋叶对于老母非常感激,也非常崇拜。但是秋叶不想让老母的影响对将来的朝廷有着超乎寻常的作用。
关于这一点,秋叶每年带着明珠祭祀老母的时候,都会对女儿讲的非常明白。
秋叶曾经告诫过明珠,要将长生老母当成祖宗来祭祀,而不是当成教主来崇拜。
关于长生老母,秋叶虽然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身世以及前半生的经历。但是在修史的时候,秋叶曾经跟编撰史书的官员特意强调过。要对长生老母以君王来记载。而秋叶会在自己死后让明珠来追封长生老母为帝,要求以后历代君王要严格控制宗教。
所以在江北,对于宗教的管控特别严格。在开国至今的这几年里,秋叶已经对大小寺庙和村口私立的神位梳理过好几遍了。
所以江北可以因为秋天大家丰收了请戏班子连唱几场大戏。却不能为了给某个神庆寿诞而排一场庙会。
所以当江南的土人说江南这个时候该祭祀某神的时候,江北的这一些将士们都有些好奇。
好几个人说等到上岸了之后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宗教的问题也让富贵有了一种想吐血的感觉。可是和胶囊的这些官员以及门阀势力比较起来,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算个事儿。
关于江南的这一些官员们,富贵想要躺平不管了。
富贵也提拔了不少的文官,这些文官无一例外都是精通经典的人物,不管是寒门还是世家,都跟富贵说从古至今那些君臣相得的佳话实属稀有,所以才被记录在案。
富贵新提拔的一个老先生就是一个寒门读书人,这个人在江南的名声特别好,也确实是个厚道人。
因为年纪大,读书多,为人温和。富贵乐意和这个人多聊聊。现在正是秋季,秋高气爽,在江南,这种天气爬上高峰一览众山小的时候,很适合谈古论今。
富贵先提拔起来的这位老先生姓张,祖上曾经是大夫。所以给他取名字叫张本草。
张本草陪着富贵爬山,爬到山上之后看着远方。富贵这个时候兴致正好,就问张本草。
“先生,今日有什么教朕的?”
张本草谦逊的说:“不敢不敢。臣今日只和陛下讨论古事而已。”
富贵就问:“讨论些什么?”
“陛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说,臣不敢说都能解答,但是都知道一些。”
富贵笑着伸手隔空点了点张本草,“既然如此,朕还真的有一件事儿不太明白。为什么唐朝之前的房子都有高高的地基,而现在都没有了?比方说汉唐时候的宫殿都是在高台上。如今怎么把高台去了?”
张本草微微一笑,用袖子扇着风,颇有几分名士的不拘小节。
“陛下,当年有高台是由好几个方面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