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因为自己没有太得力的人手,对待县城里的一些大户,态度是来者不拒。以前这个法子很好用,但是后来吸纳了均县的地主之后,这个法子不太灵了。
双方在一起争权夺利,均县的地主觉得我投奔了北郭,北郭的好处我要沾一沾,于是在这里买地置产。北郭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均县是我们占的,有好处自然是我们先分啊!这就造成了双方都吃亏的感觉,都觉得没从对方那里得到好处,还自己亏了很多。
再有就是军权掌握在北郭人的手里,均县投降的这群人总觉得不安心。而且最近因为周莲上门劝富贵两家联手,目的是为西园的神女要回均县的土地,这群人更急了。
实际上,周莲遇刺的事儿富贵已经查出来了,确实和周挺有关系,出人的是周挺,但是背后出主意鼓动这一切的是均县的地主。
他们不想让两家联合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地主们觉得西园的神女对待地主心狠手辣。而周挺不想让一个死敌活在世间。
西园没什么大地主,更没有太支楞的大户人家,只要大户人家做的出格一点,比如年根上佃户家里逼债,这些刁民转头告状,不管是长生老母还是如今的神女,一准的拉偏架,吃亏的还是地主。
这些地主们一肚子的委屈,那些佃农租地,不管旱涝都是要交租子的,大灾年份他们收不到什么粮食,难道地主就能收了?这不是地主不给他们活路,是老天不给他们活路,毕竟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这年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租了地交租子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哪怕天上下红雨,再哪怕天上下刀子,也是要收租子的。
但是西园当家的俩个婆娘不这么干,地主在她们那里活不下去。有这样的例子在前面,西园的地主当然不欢迎西园的人进驻。
别说是周莲这个昔日旧主做使者了,就是西园的神女亲自来了,他们也要阻止均县完整的落在西园人的手里。
这件事让富贵很难受,他发现手下的人和自己不一心,甚至越过自己在左右局势。
东渠先生也觉得这群人胆大包天,“最近找个机会,该杀一些人了。”
杀,除了把那些刺头灭了,也要敲山震虎。
但是怎么杀有讲究的,要让周挺在前面别多想非常重要,而且要利用北郭大户的手杀了均县的人,别让自己的名声受损。
他中午就见了周挺的儿子周珍,让这小伙子陪着自己一起吃午饭。
一桌子菜俩个人吃的都挺美,吃了半饱,周珍问:“大人,今日召珍来此有什么吩咐吗?”
富贵摇了摇头,“你我翁婿,公事在外面说了,在家里说的都是私事。”说到这里,他咳嗽了一声,外面有脚步声进来,在屏风后停住了,周珍往屏风那里看去,只见里面伸出一只穿着绣鞋的脚,鞋子上有粉嘟嘟的一个毛球球,脚动了动,毛球球抖了抖。
周珍哪怕知道这是美人局,但是仍然脸上爆红。
富贵笑了几声,对屏风后说:“快出来,到了不来见人,是什么规矩?”
周珍赶快站起来,屏风后面出来一个穿粉色春装的少女,是富贵和其他女人生的女儿,一直养在别处,前不久才接回来的。长的姿态极美,面容上佳,周挺和富贵在年前刚做了儿女亲家,就是给这个女孩和周珍定的婚。这位巫马家的二小姐用袖子挡了半张脸,轻移莲步裙带飘飞姿态娴雅的走过来,对着富贵不动不摇姿态端庄的拜了下去,然后扬起一张芙蓉脸,眉眼艳丽,笑着问:“周家哥哥,近来可好?”
“回妹妹,好,很好。”
富贵就说:“她啊,在我耳边念叨几天了,这不特意让你们见见,我在这里,你们不算是私下见的。”
丫鬟进来,怀里捧着一个包袱,这姑娘说:“我前几日学针线,给夫人做了一身衣裙,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特意让爹爹喊了哥哥来,托哥哥带回去给夫人试试,不合适再带来,我给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