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富贵回到县城之后,先休整了一下午,并没有大摆宴席庆贺此次的功勋。
何夫人流产了之后到现在气色还不太好,还在床上躺着,没能下来活动。
巫马富贵回到屋子里,就发现院子当中卧室里面飘的都是一些药味儿,而何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雪白雪白的,和当初嫁进来那种白里透红的状态差了很多。
何夫人的那些陪房们这个时候哭哭啼啼的说是伤了身体损了元气……何夫人知道她们想替自己告状,但是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说这个没什么用,她自己现在浑身都是病痛,多说一句话都特别费力。
“老爷……我怕是不中用了。”本来是想说明实情,但是出口了才觉得也是在告状,像是要落井下石一样。
巫马富贵听了这一句赶快问陪嫁的侍女,“大夫是怎么说的?”
“大夫说不让夫人多想,好好养养将来是能养回来的。”
巫马富贵这才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他在乎的是嫡子。轻柔的揉着何夫人的脸“别想那么多,委屈你了,那两个小畜生我已经赶走了,将来是死是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毕竟是父子一场,我也不忍心下手,你多多体谅。”
何夫人听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要说起来她自己是受害者,但是这冰天雪地把母子三个赶出去,他们又该怎么活下去?求情吧,显得虚弱,自己也不想求情。落井下石吧,那母子三个也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最终还是自己失去孩子的恨意占了上风,所以何夫人对这件事就不再管了。
巫马富贵就说:“我知道你这个时候难受,我难道不难受吗?咱们好好的养身体,争取明年怀上,这孩子还是和咱们有缘分的,这次做不成父子母子,还有下一次呢。”
何夫人点了点头,泪水掉了下来。
巫马富贵就轻柔地把她脸上的泪珠擦掉,一下午的时间哪里也没去,就躺在床上陪着何夫人说说话。这让何夫人的心里开心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可是到了晚上巫马富贵去洗漱,一个消息又让她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了起来。巫马富贵这一次回来带了好几个妾,后院里面不仅没有凄凉反而热闹了。
她身边的陪嫁嬷嬷劝她:“那些不过就是一些玩意儿罢了,您是大妇,她们越不过您的。”
这样的安慰并没有让何夫人心里面好受,反而让她有些感慨说不出口。
大妇……前头的朱氏难道不是大妇吗?糟糠夫妻十多年,养了个女孩都已经成人了,如果现在他们夫妻还恩爱,说不定正满世界给女儿选夫婿呢。这十几年的原配女儿说不要就不要了。赶出去的那母子三个当年难道不也是日日恩爱父慈子孝,说赶走就赶走了,人家如何哭闹求情都不当用,夫君的心肠何其冷硬。
越想越觉得将来无望,但是身在这个环境中又无力改变,何夫人只能一声叹息。“我这会儿有些累了,不想说话,你们退下吧。”
夜风呼呼的刮着,巫马富贵洗过澡之后披散着头发去看何夫人,何夫人已经睡下了。巫马富贵就让丫鬟给自己烘干了头发,然后躺进被窝里搂紧了何夫人。
何夫人的心里面多少感到一些安慰,“今天带过来不少人,你不到后院里面去陪着?新换了一个地方,人家说不定不习惯呢。”
“那是人家强塞给我的,不要不行,再说了她们都是些外人,咱们才是一家人的。少说几句赶快睡了吧,我看着你脸色不好看,还要多养一养才行。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年的事让你身边的人去操心,别耗你的精力了。”
何夫人就搂紧巫马富贵,心里面想着或许自己是不一样的,就像他说的那样,都是一家人。
这边巫马富贵能早早的休息,而另一边秋叶这会儿还在挑灯加班。桌子上铺满了信封,马上要过年了,过年之前要祭祀老母,要给邬堡的这些老人们送福利,孩子们发压岁钱。继而三个县的治理要做一个总结,对那些贫困农户的救济房屋抢修工作也要告一段落,这里面有很多经验和得失需要总结,特别是在均县这里,钱没挣到,倒是倒贴出去不少,造成银钱有些不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