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确实状态不算好,闻言没有特别反对,只叮嘱几个护工仔细照顾,有问题给他打电话,然后顶着满身疲惫回家。
顾言真出差了,昨天晚上不在家,所以谢寒干脆也就留在医院陪床。可就算是豪华套间的床足够舒适柔软,谢寒还是睡不惯,再加上夜里又梦到谢二花,他现在困得要命。
到家正好是十一点。钟姨忙问他要吃什么午饭,谢寒没什么胃口,让她先不着急,等睡完觉起床再说。
顾言真是晚上到家的,他一眼就看出谢寒情绪不佳,却没有着急询问,陪着他在自家花园里坐了很久很久。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很多默契,即使什么都不说,他们也能懂对方的未尽之言。
谢寒坐在石凳上,感受着暴风雨停歇后凉爽的夜风,轻声说:“我现在不知道,还要不要再继续恨她。”
“那就不恨。”顾言真握住他的手,“如果这件事让你困惑又日夜难安,那就选择让自己最好过的方法。”
谢寒低头茫然,“我一直以为,她就是大家嘴里说的那种人。”
虚伪,贪婪,自私,疯癫。
从小到大,他没少从李家那边的亲戚,以及其他不相干的人嘴里听到有关于他母亲的评价,无一例外都是贬义。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母亲被人如此说道,那时年幼的谢寒,才刚得知自己居然不是叶夫人亲生,还没来得及走出打击,就听到许多有关他亲生母亲的刻薄言语,内心当然不能接受。
他很想去找叶夫人求证,他妈妈真像大家说的那么坏。可是叶夫人太忙太忙了,她不是飞往这个国家,就是赶往下一个谈判桌,永远都是工作状态,就算打电话过去也是秘书代为接听。因此,谢寒鼓起的勇气就这么在时间匆匆中湮灭,渐渐地不再问了。
也许他不应该那么偏执。
谢寒默默地想着,就因为他自己胡思乱想,总认为叶夫人不爱他,李予之也不过是博好名声,这么多年才那么排斥那个家,排斥他们的靠近。
如果他能早点成熟,不那么跟自己较劲,他可以早点得到幸福,回到叶夫人身边,继续做她膝下没那么懂事的孩子。
“你现在也是她的孩子。”顾言真轻声说,“我想叶夫人一直都是这么看待你的。”
谢寒想了想,“还好我有时间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