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铭远从前对他的百般迁就,他享受的心安理得,如果可以,今后他会尽可能地不再让于铭远有任何委屈自己的地方。
不喜欢吃鱼就不吃,不喜欢做的事就不做,杨臻希望有他在的时刻,于铭远可以永远放松,自由地做他自己,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那条鲈鱼最终重新被放回了水箱里,等待着下一个把它买回家的食客。
买完菜,杨臻在日用品区找到了于铭远放在浴室里的同款牙杯和牙刷,他喜滋滋地拿了同款不同色的放进推车里。
那款牙杯和牙刷的价格加在一起是十九块八毛,这个价格在杨臻一贯的消费观念里只是某个高档商场一个小时的停车费,但此刻在杨臻眼里,家里那个四位数的牙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眼前这个做工粗糙的蓝色塑料杯相提并论。
回到住处,于铭远就进了厨房,杨臻换好拖鞋,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着于铭远。
看他动作娴熟的洗菜,打蛋,煮面。
杨臻知道,他现在应该走进去给于铭远打打下手,借此再增进一下感情,只是他看着这一幕,脑中不自觉地回放着两年前他站在于铭远公寓楼下想象出来的那个画面。
那扇窗户后,他看到的和想象中最让他意难平的那一幕,在今时今日,终于被他放下了。现在,此时此刻,是过去永远无法战胜的。
于铭远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两碗面就煮好了。
杨臻用筷子挑起面条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顿时占领了他的味蕾。面很烫,他低着头吃面的时候,热气不停地熏着他的眼睛,泪腺开始进行工作,杨臻怀疑有眼泪落进了汤碗里。
他不敢抬头,怕被于铭远看见他软弱的一面。杨臻唏哩呼噜地吸着面,用这种动静掩盖泪水落进汤碗里的滴答声。
“好吃,想死这口了。”
杨臻声音有些哑,于铭远看了他一眼:“至于吗?好吃哭了啊?”
杨臻吃面的动作一顿,没敢抬头,眼睛盯着碗里的一块儿西红柿看。
一张纸巾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杨臻听见于铭远问:“哭什么?”
不论杨臻怎么隐藏,于铭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那个人,那十年两人同吃同住,在彼此的世界里驻足扎根,毫不客气地说,杨臻一挑眉,于铭远就知道他下面打算说什么垃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