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祖宗这么说,梁焕云低低地笑了声,他不急,到这时候反而一点都不急了。

在季央的目光中,他在沙发边坐下,扣在对方肩头的手丝毫没松,“py可以玩儿,但认真的不可能,我尊重你的想法。”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想听听你的真心话,你实话实说,说服我,我就‘放手’,不然……”

季央没有后退,听出了梁焕云的一语双关,他直直地看进对方漆黑中泛着波澜的双眼,问道:“不然什么?”

“我记你一辈子。”

看着有点怔住的季央,梁焕云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继续道:“你放下过去走了,我放不下,一辈子都放不下,你要有本事就把话说清楚,别让我心里存着疑影,别让我不甘,让我能放得下。”

季央又又沉默下来,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说的话还能糊弄过去吗?他又真的能说吗?说了梁焕云能放心让他走吗?

可他不说,对方就算是放手了也不会甘愿,一辈子放不下……梁焕云这么说,他信,这是能感觉出来的,心要在囚笼里待一辈子,未免过于残忍了。

爱他这件事本身不该成为刑罚。

比起煎熬一辈子,是不是短暂的疼……稍好一点点?

想到这里,他紧绷又焦躁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些,也放松了不少。

他卸了力道躺靠在沙发扶手上,声音轻缓,“如果说我还有选择真正坦白的那一天,也只会是跟你。”

梁焕云一听就知道季央是退步了,愿意跟他说心底里真实的想法,其实也是进步。

他神色稍缓,道:“能说出来比压在心里一个人承担要好,你说,我仔细听着。”

季央闷闷地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不无艰涩地开口道:“我身体不好你知道,三天两头生病,稍微一忙就会累,底子很不好,走得早……是注定了的,我不想让你、让亲人朋友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越来越虚弱,直到躺在病床上起不来,浑身插满管子只吊着一口气……我不喜欢那样。

“现在我走了,你们记住的就是我还……还比较健康、比较好的样子,记忆也大多是美好的,不至于被久病的日子消磨掉曾经的感情,在恰当的时候戛然而止未尝不是一种happy endg,这就很好,我知足了。

“我离开这里,你们会难过,但不会一直难过,时间总能冲淡一切,长痛不如短痛,你、思远、我父母他们,未来都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只能陪你们很短的一程。

“焕云,你让我走吧。

“成全我这一点保全美好的私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