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直接略过了站成木头的万晤,伸手去推门。
“不许走!”
万晤拉住了姜恒背包带,将他拖回了屋里,按在墙上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唔……”姜恒一把推开了万晤,用手背擦了擦嘴,“你做什么!”
“姜恒,我不懂。”万晤低着头,看不清眸底的神色,他说话的语调平淡,却能听出些无力感,“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好,我做得不对,你可以跟我说,你甚至可以打我骂我,对我撒气,但你不可以这样折磨我……”
姜恒同样低着头,他盯着自己鞋子看,上面残留着呕吐物的污渍,看上去脏脏的,跟万晤家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地板格格不入。
“你知道隔了八年后我在酒吧再见到你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实际上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恨不得立刻把你拴在我身边,我唯一害怕的是你不接受我……”
八年前的李晤尚且无法主宰自己人生,但现在他的羽翼已经足够强大,他有能力可以保护好姜恒,他坚信他可以给他更好的生活。
对于万晤来说,八年前那场失恋的自愈过程,就像独自熬过了一场不打针不吃药甚至连纸巾也找不到的重感冒。他告诉自己,如果再遇上姜恒,他一定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万晤托起姜恒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眼,“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两人对视良久,好像要通过这双眼睛把对方看破。
昨晚在浴室里,万晤说的话依然在耳中回响。他说,姜恒,这八年我从没有忘记过你。姜恒又何尝不是呢?分手后他其实比万晤更煎熬,那天在城北酒吧里发生的事,对16岁的他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加之失恋的痛苦,他看医生吃药,几乎花光了所有画画得来的积蓄,还申请了半年休学来治愈自己。
他真的花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变回曾经的姜恒,变成现在的样子。
这些狠狠刺伤过他的事,他永远都不会让万晤知道的。再揭伤疤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人徒增愧疚。
“你可以试试,试试看我会不会给你机会。”姜恒凄然挤出一个笑容,他没有把话说绝。
“好!”没有拒绝,那就是还有机会!平日里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小万总,此刻竟像孩子得到一件渴求已久的宝贝一样,满心的欢喜都溢了出来,他本想把人紧紧搂入怀里,却又怕姜恒不喜欢,只好不舍地放了手。
姜恒很快就跟许老板辞了职,因为还在试用期,他的离职手续办得很快。其实当晚万晤出面送姜恒回家,许老板多少也猜到了姜恒和万家二公子交情不浅,跟万二有关系的人自然不能留,客套话说了几句他便麻利放人走了。
“w”项目的设计做了三分一,尽管有些可惜,但姜恒也只能暂时搁置了,毕竟离了甲方,设计师什么都不算。再次陷入了“失业危机”的他在网上接了些散单,帮人做些家装建模,也能赚些外快。
初秋的枰南,早晨容易下绵绵密密的小雨。南大建院的研究生宿舍楼,阳台偏偏在背阴的一面,每当阴雨天气,学生们挂在阳台的衣服怎么都干不了,这个时候就是拼谁的内裤更多的时候了。宿舍里经常怨声载道,优秀的建筑学院学子们不断吐槽这栋宿舍楼的设计格局是整个学校的最大败笔。
宿舍两人的衣服挂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有几件干了,林咫去阳台收了回来。
他瞅了瞅手上那条白色内裤,无论材质还是尺寸都无比陌生,他并不是变态,他第一反应是——
“楼上的傻x又掉内裤下来了。”
姜恒正在电脑前改图,他头也没回:“害,扔了呗。”
林咫点了点头,两只手指夹起那条白色内裤,随手扔进了宿舍垃圾桶。
这时,姜恒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瞥了一眼那个垃圾桶,看到了那条熟悉的白色内裤——他从万晤家穿回来的。
距离上次从万晤家出来已经快一周了。头几天万晤每天都约他吃饭,俨然一副追求者的姿态。姜恒觉得别扭,一次都没答应过出去吃。后来约吃饭不成,万晤就改成了送饭,送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到姜恒宿舍楼下,就为了见他一面。
“堂堂万氏集团二公子下基层体验生活?改行送外卖了?”姜恒站在宿舍楼门口抱着双臂,看向那位撑着雨伞给他送饭的男人,有意思的是他身后还有一辆几百万的保时捷。
“今天新学了几道菜,拿给你尝尝。”万晤收了伞,把保温盒递给姜恒。
毕竟是万晤一番心意,姜恒也不好推托。他抱着保温盒,打趣道,“你这个总裁当得真轻松,不用上班天天在家洗手做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