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会不会好一些?”他的声音里染上了笑意,似乎是存心逗她,想看她害羞的样子。
南桥果真害羞了,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低声说:“大街上,好多人的……”
如果不是真顾虑到这是公众场合,易嘉言早已忍不住揭开才替她戴上的口罩,吻住她的唇了。
就好像真的见不得,一见到她,他的沉稳就统统消失不见,想时时刻刻都做些亲昵的举动,想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过去忍了六七年,而今他的小姑娘真真正正地属于他了。
最后当真去买了块表。
易嘉言要买的表自然是价值不菲,南桥不肯接受,连那家灯火璀璨的店都不愿踏进。
他很认真地说:“南桥,我从不以价格去判断礼物的好坏,送你一条围巾和一块手表在我看来其实没有太大的价值上的区别。但你还有两年就要毕业,如今也要慢慢融入这个社会,适应职场,我认为你需要一只很好的手表,是个纪念,也是种鼓励。”
南桥分辨说:“那么多表,swatch的也没问题,几百块钱就好,没必要买这家啊……”
店名是大气简洁的英文,她认得,几千到几万元一只的表。
其实易重阳对她这个继女从来不曾亏待过,吃穿用度都很好,但是易家也并非奢侈无度的地方,对于子女的教育,易重阳和黄玉兰都很注重他们的价值观,因此不会给太多的零用钱,也不会买太昂贵的衣物。就像南桥的上一只手机还只是三星的note2,3和4都出来了,而她的手机没坏,妈妈也一直没让她换过。
这样一块表对于还是学生、没有经济独立能力的她来说是非常昂贵的。
易嘉言没有强求,带她去商场楼上的甜品店坐了坐,最后又散步回了学校。
只是在南桥的寝室楼下,他要送她上楼之前,从包里拿出了一只盒子……他还是买了?
南桥先是一怔,随即很快醒悟过来:“在甜品店你说去洗手间——”顿住,她有些生气,“都说了不要了,你这样算什么?易嘉言,我又不是贪你的钱,买了手机又买名表,那下一个呢?下一个准备买什么?要不要干脆买间公寓把我藏起来,然后珠宝首饰都给我堆进来?”
她不喜欢这样,太物质的感情让人难以心安。
易嘉言没有说话,只是把盒子打开,将自己亲手挑选的手表替她戴上。她想要缩回手腕,他就牢牢握住不放手。
“南桥。”路灯下,他很认真也很平静地叫她的名字,“我知道你并不贪心,对于我的钱没用任何企图。只是我也是个很普通的男人,我希望你对我有依赖,也希望自己能够尽我所能博你一笑。我承认我庸俗,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的穿戴你的日常生活你的一切都可以由我来负担,不是因为这样能掌控你,或者有满足感,我只是很希望自己能为你做点什么,也能让你依赖我更多。”
“我已经很依赖你了——”她试图解释。
易嘉言却只是低头一言不发地替她戴好那块简洁的金属手表,然后才说:“因为能给你的没有太多,只有一颗心,所以明知物质并不能带给你太多的喜悦,也仍然忍不住做着这种傻气的事。希望你看到它就会想到我,这样每一次你低头看时间,都会看见我。”
“……”南桥终于停止了争辩,不再去埋怨。她有些无措地看着这块表,最后抬头看着易嘉言,慢慢地笑起来,“你总说我是笨蛋,其实你才是。”
哪里只是低头看表的时候会想起你呢?你不知道的是,我每分每秒都未曾停止过想你。
你就在那里,只要我的思维还在转动,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三天时间,南桥除去上课以外,会陪他去开会,去谈合约事宜。他在大厦内,她就坐在他的车里等着,看着那块表,数着时间,然后一点一点盼到他重新回到视线里。
异地恋真是难以忍受的煎熬啊,不见的时候每天盼着,好不容易相见了,又时刻担心他会离开。
所以巴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紧紧撰在手里,片刻也不松手。
只可惜伴着这三天仿佛到上海以后度过的最好时光的过去,南桥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炸弹。
就在圣诞节那天,签约仪式的前一天,距离易嘉言告诉她“因为是有媒体出席的晚宴,主办方希望我携伴出席”还不到一个小时,变故突如其来。
当时南桥正窝在易嘉言下榻的酒店里看书,间或侧头看看他埋头于笔电的背影,心里一片满足,丝毫未曾意识到下一刻自己的世界就会翻天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