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才往床上一坐,说:“还不给我穿鞋?”
宋安非一愣,可还是老老实实地蹲了下来,拿起地上的鞋子要给何文才穿。谁知道何文才的脚微微一晃,却躲了过去。宋安非奇怪地抬起头来,却见何文才的脚踩着了他的脸,他躲闪不及,不小心坐到了地上。
何文才却轻声笑了出来,那笑容很是得意,戴着眼镜的那张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凌厉阴险,说道:“以后,你给我穿鞋,得跪着给我穿。”
宋安非红着脸爬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小心翼翼地给何文才穿上了鞋。何文才下了床,说:“这几天有的你忙,一夜没睡,气色差成这样,被老子滋润了一夜,不应该红光满面么,去,补妆去。等一会,你还得跟我去见客去呢。”
王家本来是陪送了一个小丫头跟着一起上山去的,可是何文才刚进来就把那丫头打发出去了,听说是送给了一个手下了,想必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所幸上妆这些事,宋安非也会一些,于是就走到了妆台旁,仔细上了妆,何文才就在他身后站着,说道:“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扮女人倒是得心应手,挺有几分样子。”
宋安非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何文才立即伸手摸住了他的脖子,宋安非微微一颤,何文才的手就捏住了他的下巴,说:“以后跟你说话,都老老实实回话,只要你温顺,我就确保你的日子好过一点,不然的话,你的下场未必会好看。你的命,陆啸昆父子的命,甚至包括你们王家人的命,都在我手里攥着呢,我劝你老老实实听话,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要让我后悔娶了你。”
宋安非内心希望何文才能够放过他,自然安分守己,说什么做什么。夹着尾巴做人。事情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接下来的两天,何文才每晚都要留宿在他屋里,但是却从来不碰他。他这三天,都是在椅子上度过的,等到第四日听说何文才已经睡在了外头,他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大病了一场。
就是在这场大病中,他认识了沈易安。
他对沈易安是有点印象的,当初他和陆啸昆以及春儿一起,冒充王玉燕,来看望病危的王虎,结果被识破之后,何文才把他们三个人绑在了冰天雪地里,帮了他们一把的那个面容白净俊秀的年轻人,就是沈易安。
但是沈易安却告诉他说,那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可是宋安非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当初我刚被卧虎山的人抓上来的时候,他们管我家要赎金,我家里人没给,他们就把我关在一个黑屋子里面,那时候你也被抓上山,跟我关在同一个屋子里,我还求你帮我跟家里人通个信呢。”
宋安非这才恍然大悟,终于将眼前这个人,和沈易安那个名字联系到了一起。
“可是你怎么又……”
沈易安叹息了一声,走到床边,秋光照着他白皙俊美的脸庞,只看到这一眼,宋安非就猜到了十之七八。
看样子八成是何文才看上了沈易安的相貌,霸占了他。
果不其然,沈易安说:“尽管何文才娶了你,打着爱女人的名义,可是你也听说过他爱好男色的传闻了吧?”
宋安非微微有些尴尬,点头说:“我刚被抓上来的时候就听说了。你……”
沈易安的嘴角却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来,说道:“和如今娶了个男扮女装的你一样,他把我抓上山,也是为了做一场戏。”
“做戏?”
宋安非愣了一下,这怎么能一样呢?何文才娶了他,确实是为了掩人耳目,杜绝他爱男人的流言蜚语,可是他没有娶一个真正的女人,没有娶王玉燕,而是娶了冒牌的他,不正是说明了何文才是喜欢男人的么。既然如此,那他抓沈易安上山,应该是为了沈易安的好皮囊。
“难道……他不喜欢你?”
“喜欢我?”沈易安的嘴角带着诡异的嘲讽,看向宋安非说:“他倒是想,可惜啊……”
沈易安的叹息不是悲哀的,而是嘲讽的,轻蔑的,嘴角微微起来,说道:“外头的人都传言何文才爱男色,所以一直没有娶亲,身边也一个女人都没有,他们这样想,难道你跟他 睡了三天之后,也这么想?”
宋安非一愣,随机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他并不爱男人,他爱女人?!”
这……这又怎么可能呢。他有些糊涂了。
“他既不爱男人,也不爱女人,”沈易安看向宋安非,问说:“你跟他睡的这三天,他可有碰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