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的衍横哪里有心思听伊米说些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打过来电话的是谁,一味的追着走在前面的月歌叫着:“小月,小月你等等我~”
传入伊米耳中的除了衍横这句急呼外就是电话断线后的嘟嘟声,捏住电话的手指苍白无血,极其的用力。
“小月?小月我有话对你说~小月你等等~”衍横急不可耐,月歌心情糟糕透顶,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青石桥上拉扯起来,结果一来二去天又黑,月歌一个不慎脚下打滑竟是仰面朝天的栽了下去。
“小月!”衍横惊呼,似是想也没想的就朝着桥下扑了过去,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竟是一把扯住了月歌挥起来的手腕,死死地抓在了掌中。
“快点拉我上去。”惊魂未定的月歌看着脚下的黑水滩河水叫嚷着,身子惯性的左右晃动着。
“别急,别急小月,相信我,我不会要你掉下去的!”衍横的表情是急切的,充满真诚,借着天边的星光,月歌甚至能够看见衍横额头的汗珠,竟在月色下微微闪光,男人的神色不禁令月歌宛如冰晶的眼眸大瞪,微翕着唇瓣忘记了呼吸,就那么,就那么由着画面被放大、放慢了般的看着衍横使劲,看着他蹙眉,看着他担心,看着他咬牙,看着他之前的从容与优雅不见,看着他狼狈的粗重呼吸,看着他一遍遍喊着自己的名字安抚自己不要担心,月歌有些懵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他心田蔓延,排斥,本能的排斥如此和谐融洽的相处,好痛,月歌觉得头痛,难闻的味道似乎也被放大了,大肆的闯入月歌的鼻腔中,令他发怒。
然后身体也开始排斥衍横的救助,任性的剧烈摆动起来,衍横大急不知道月歌这突然是怎么了,忙呼:“小月?小月你怎么了?冷静,冷静点,没事的,马上就上来了,不要担心,不要担心~听话,静下来,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动听的沙音就像母亲唱的摇篮曲,轻轻缓缓的送入月歌的耳中,月歌忽然喜欢上了这种语速、语调,可以净化他的心灵,安抚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今晚的月色迷离,星光稀疏,风儿轻轻,像父亲的手轻抚着月歌的面颊,虽然冷却也莫名的暖心,想睡,好想睡觉,继续说,请继续说下去……
“小月?小月你怎么了?”在拉扯月歌上桥的一瞬间,衍横眼睁睁的看着月歌昏阙过去,纤细柔韧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力度,整个人软软地落在了衍横的怀里。
衍横有些慌,随后便冷静下来,没了动作的月歌安静的像只猫,这让衍横起了私心。
贼亮的眼睛警觉的朝着桥下四下打量一番,没有人,很静,只要一下就好~只要一秒就好,衍横忍不住的伸手落在月歌微微冻红的脸颊上细细摩挲,俯身去亲吻月歌微红的鼻尖,然后是他的唇瓣……
夜深、月圆、石桥、河流、水波、凉风,扑面,昏阙的男人被拥吻!
衍横从来没有像今晚这般喜欢夜的寂静与深邃,从来没有觉得月亮是这么美,星星是那么亮,竟然连夜风都觉得是温暖的。
背上趴着沉甸甸的月歌,这种感觉已久,压在背上的是重量,穿透心窝的却是甜蜜。
天街古道,木舍错落,小桥流水,绿树掩映,衍横故意放缓脚步,背着靠在他肩背上沉沉睡去的月歌朝着寝室走去。
衍横故意挑在夜深人静之时避开剧组工作人员和一些演员,背着月歌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寝室,本能的他进屋后将门带死,虽然很轻但还是惊动了一直泡在浴缸里浅眠的夜螣。
衍横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月歌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那敞着门开着灯的浴室,一心一意的为月歌脱着外衣。
夜螣在与自己做着斗争,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出去,若是变回人形被衍横撞见自己深更半夜在月歌的房间里定是不妥,那么,就只得泡在浴缸里装模型?
夜螣在反复思量的同时始终观察注意着门外的动静,衍横为月歌脱衣的举动已经触怒了浴室的夜螣,若不是想着月歌的名声,想着月歌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这么爬出去,不咬死衍横也吓死他。
今夜月色朦胧,银光星星点点地洒进屋来,尤其衬着月歌寝室中宝石蓝的色系,越发的如梦如幻起来,白皙的肌肤裹在蓝色的丝绸被面中,脆弱的宛若一个新生儿,那种视觉感很强烈,强烈到连带着血管里的血液都沸腾了。
就一下,衍横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所以他情难自制的低下头去,一点一点朝着月歌张翕的唇片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