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抬头,非常平静,甚至带一点微微的呆滞:我没事,我完全懂。。。。。。我就是想老袁吴尘太惨了,还有阿泰,连大许我都同情,他还帮过我,希望他能判得轻一些,这些人真的是杨大海害的,而且杨大海仅仅是为了钱。。。。。。
薛成看看张九,他没马上说话,似乎有些感慨:。。。。。。就你这样的,当初真不该申请借调到这里,更不该卧什么底。。。。。。不过你这样倒是目前的处境帮了你,林局身边的大陈跟我说有些人一听说话就知道是狠角色,什么都干得出来,不可信,你明显不是那样的,可还有股子认死理,认准了跑到黑的劲儿。
张九听着没什么反应,依然闷声抽烟。薛成问他以后是想继续留在缉毒小分队,还是回石家庄,如果想回去,他会帮忙。
张九茫然摇头,说他没想过未来,他没有未来。
薛成出了派出所,他在想难怪其他人向他反映,张九大概需要创伤后心理干预,整个人说他不正常吧,他好像又冷静又理性,可说他正常吧,他有些时候一看就不正常。
对张九来说,薛队的好意安排探望都是煎熬,他最盼望,也是唯一让他安慰的事就是回监室独处,他靠墙,眼睛看着对面墙壁,心里和小山对话:我快被放出去了。。。。。。。李成他死定了!。。。。。。如果还能回警队,我还能配枪,之前我还想过需要先买黑枪,或者买刀,就不用费那事了。。。。。。。
张九想着,自己长出口气,然后他微微皱眉,又嘴角上翘,露出似笑非笑神情:杨大海成为公安系统竖立的英雄典型了,还要向他学习,你肯定想不到吧,你肯定会笑死我们这些死条子。。。。。。你说如果我当初出卖寨子成功跑回去,然后面对这么一个现实,我大概会弄包炸药把公安部炸了吧。。。。。。。
张九此刻舒服地放松身体,甚至抻个懒腰,然后他躺下,瞪大眼睛看着顶棚:可现在真不觉得有什么,杨大海为了钱,各级领导为了官,你我为了。。。。。。。为了做爱,你越来越不像个匪徒,我都不记得你是个匪徒了,我更是个警察队伍里的败类。。。。。
张九迷糊着让自己睡去,之前的那些天,他没有梦,什么梦都没有,只有控制不住泉涌的眼泪,现在他开始有梦了,但这些梦很怪,比如他中考结束和父母去长白山玩,然后高小山一直跟他们旅游,一起说笑,张九很担心被父母发现他们的秘密,可只要有俩人单独的机会,他们就会抱在一起,张九感受着小山的搂抱,可当他去触摸高小山的时候,他就怎么也摸不到他。。。。。。
摸不到就摸不到,至少可以看见他,也许下一个梦就摸到了。。。。。张九这么想着,安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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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回小分队,队里安排两个过去的女同事还帮他打扫整理了宿舍床铺,那年轻的女警还细心又浪漫地买了一大捧鲜花插到花瓶中,欢迎张九归队。
既是纪律,更是被提醒,没有任何人跟张九聊起依然在审理在调查中的案情,他们只是拉张九去吃饭,去k歌,张九本意是只想拒绝,可他一想在动手杀赵刚前,一定不能让任何人产生怀疑,让这事情顺利完成。于是张九笑着,跟他们出去。
张九先看到了七彩园,那个高小山曾经说回塔罗他们要出吃饭的地方,而在唱歌的时候,张九只呆坐在那里听。了解张九的同事都知道他曾经是麦霸,唱得也好听,可张九就好像哀求一样,说他真的唱不出来,嗓子都是哑的。张九感觉他是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把自己从联想回忆里一次次拉出来,他要让自己冷静,他不能失态。恍惚中,那俗艳的蛋糕,玫瑰,土气的音乐,那直白的歌词,是他对高小山唱的:我小心翼翼地接近,怕你在梦中惊醒,我只是想轻轻地吻吻你,你别担心。。。。。。。能将张九击得粉碎。。。。。。。
张九借着和同事闲聊,问到他们认识不认识赵刚,他想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可张九发现队里的人对赵刚都不熟悉。薛队跟张九谈话,说孟昆案到了案审中队结案阶段,问他能不能参与进来,这是他们的意见,因为张九比李成更了解实际情况。张九回答没有问题,这是他的职责。
薛队:你真行?你可别为这事最后精神失常了?
张九愣了,然后笑了:我没那么脆弱。
张九想的是借这个机会了解李成家在哪里,知道他目前的行踪,为杀了他做准备,可在参与讨论案件过程中,张九无意中发现阿杰是在寺院被缅甸警察发现,而一同被逮捕的还有吕良。或者说中国警察联合缅方为了找到吕良,发现了阿杰,而从阿杰吕良的口供里得知,吕良在杀人并偷渡没成功,走投无路情况下联系的阿杰,阿杰收留了他。阿原最早在寨子里被逮捕,小夏依然没找到,因没有被算作团伙几个主犯之一,也没境外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