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山没有反驳出口，因为他确定那会坏事，他看看吕良，吕良也看看他，都没作声，高小山能看出来吕良也是想听听二人对质。

孟昆对差锡吩咐，然后：我让李成出来，你们现在就把张九叫来。

高小山先给阿杰打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跟张九一起过来。阿杰会意，说他们都带枪。然后高小山对良哥小夏，也并不忌讳被孟昆听见，低声说：既然要骗要栽赃，肯定都是准备好的，所以要当面对质。反正谁要害这里谁是护这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也想听听他怎么编。

吕良小夏都点头。

129

张九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可当他面对李成时，他还是觉得自己气短，难以理直气壮地去演戏。李成看起来像一个无所畏惧的英雄，一个勇士，在用生命顽强地跟毒贩跟匪徒战斗，而自己就是一个彻底的变节者，和匪徒同流合污，去谋害自己的战友，他脑子里瞬间闪现杨大海。。。。。。。。所以当他跟阿杰等人一起站在李成面前时，张九显得被动，沉默。

李成看起来一副坦荡荡，并气愤又害怕的样，他先是对高小山等人，用指天发誓的口吻说，他讲的都是真话，他不想死，不想回去。

高小山一直用阴狠的目光盯着李成，等李成说完，高小山皮笑肉不笑地：我就都按你编的想，你要真不想死，上次出货走成了 ，你不比在这里活得好？你问问大许是想一直被囚禁在这里还是想被放回去吃香喝辣。你骗谁呢？上次出货张九觉得你不可靠，通知他们不让你回塔罗，你气急败坏吧。

李成眨眼，然后：那次他要试探我是不是还忠于职守，说如果发现我不忠于职守，就说出我是卧底，让你们杀了我。

高小山没回答，他看向张九，似乎对他发问，寻求答案，却发现张九一声不吭。

所有人都看出端倪，阿杰：说话啊小九。

张九直视李成，像是对李成，又像是在对别人说：。。。。。。。。他说得不是真的。。。。。。。是假话。。。。。。之后张九就好像被卡住了，再没说出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高小山暗自皱眉，咬牙切齿，心急如焚，就像那时候他求他招供，不想看他被折磨，又毫无办法。

李成激动：我没说假话！是不是你先找到我，说我的真名，边防支队领导，然后威胁我一切都听你的。

张九李成对视。张九沉默。

李成：然后你告诉我那俩白族是随便咬出来的，我和死了的江水才是卧底，如果你不说，我哪里知道还有个江水，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张九还是沉默。

高小山绝望，他不得不开口：江水被点了天灯，这事当时大许还有很多人都知道，你如果说没听说过，那他妈纯粹是撒谎。

李成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我是听说过，可我并不知道他是卧底，这都是张九说的。他说让我活着就是为了回去报信，而且这边是做军火，他有确切的证据，还要告诉我那些证据细节，还有这里的方位，那边就一定会来人剿灭。我说我不做，我不听，我不要知道那么多事，我很害怕，他很恼火，于是威胁我，说要考验我，如果我不听话就让你们杀我 。。。。。。张九说他要报被刑讯被轮奸的仇，所以他要得到一切信息后，确保公安那边能来围剿，让我回去说服他们。可我没有被打被轮奸，我不想。。。。。。。

张九呆呆地注视李成，注视他说得那么“诚恳”“坦白”，张九糊涂了，他不知道李成这是用勇气，智慧去完成他的使命，力图活下来并剿灭寨子，阻止犯罪，让罪恶的交易不再坑害善良的普通人，还是他看起来那么邪恶，虚假，充满谎言，陷害，颠倒黑白。。。。。。。。

李成停止了滔滔不绝，所有人都不说话，几乎都看向张九。

张九非常平静，他是真的平静，他只是有些晕，他想不明白，他移开注视李成的目光，看看孟昆等人，看看阿杰良哥等，再看看高小山，张九舔舔嘴唇，完全不自觉地带出那么一丝阴柔的神情，低声，温和：。。。。。。。他说假话。。。。。。。我是恨被轮奸，可我喜欢高小山，我可以不做警察，但我不能出卖自己的感情，更不能利用他。。。。。。杨大海说得没错，我他妈就是同性恋，我为高小山死都愿意，我如果害死他都不如直接让我死。

张九说到最后没了之前的温柔，他有些激动，于是说得发狠，咬牙切齿，两个眼睛都发红，闪着泪光。

所有人都意外，高小山部分克制自己，他有目的性地走到张九身边，第一次，当着众人面，像兄弟一样，一个胳膊搂住张九，是安慰，是对张九的话认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