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李成再次找到张九，说起他们的计划。

李成：我仔细想，无论我还是你跑回去，他们一定会意识到出了问题。他们会逃命，这寨子可能就是空的了。

张九平静地：所以我不能跑，我在这里，就不会被发现。

李成：直接用电话联系是最稳妥的办法，没有人知道出了问题。一旦我们的人过来，他们全部落网。

张九完全不受鼓惑地，但表情烦躁，依然平静：我的电话也许被监视，他们可以查到我所有通话记录，一旦发现又说不清就完了。而且你跟他们过去，正好可以抓到他们交易，还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国内贩毒贩运军火线索。。。。。。。目前我这里查不到。

李成并不那么相信的表情，但他没有反驳张九，换了个话题：找到他们那边的另外内线了吗？

张九：没有。你就把杨大海汇报了才是最重要的，所有人都是死他手里的。

李成看着张九几乎不加掩饰的，不合作态度，他不得不又换了话题：这些人肯定都有这里的假身份，万一打草惊蛇，他们跑了，知道假身份也好让当地政府配合找到他们。你最好能。。。。。。。

张九打断：他们没有假身份，就算有我也没办法知道。

沉默。

张九要走。

李成严肃而沉稳的声音：张九。。。。。。。

张九回头。

李成：我不知道你来之前有没有人给你培训。。。。。。。干咱们这个的，短期还知道自己是谁，还能活得象个人，可如果时间长了，再有超负荷压力，到最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本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活着才是我们曾经对自己有要求的那个人。。。。。。我自己也一样。。。。。。

张九反感，但他却不想走，想听，因为他也害怕自己真的出了问题，就好比面对杨大海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他他出了问题。

李成：高小山拿着一个榔头，就那样把老袁的每根手指头砸碎，老袁后来喊都喊不出来了。。。。。。然后他很冷静地逼着大许砸，大许砸得眼睛都红了，人在疯癫状态，老袁最后大小便都出来了，活生生地咽了气。。。。。。。。那是我见过的最血腥恐怖的场面。。。。。。高小山让别人喊你招供了，所有人都以为你真的招供了。。。。。。直到轮奸，我才猜想他那是用诈。。。。。。。

张九听得，拿着烟一动不动。

李成：你幻想就在这里呆着，就跟着这样一个人，在他的手下。。。。。。如果他有一天知道你现在正做的事，你动过的心思。。。。。。他会怎么对你？。。。。。。。他这个人我不是很了解，感觉也比较怪，也可能你觉得他不会那样对你，但这么一个不把人当人的人，这么残暴，你敢把心放肚子里睡觉嘛。。。。。。

张九突然有冷笑：你用不着把诱供那一套用我这里。。。。。。你没打过人？你没刑讯逼过供？那天如果不是大许帮我，你还参与玩儿拳交呢，就因为我是个已经招了供的人妖，你把我当人吗。。。。。。你不是照样觉得自己爱老婆爱女儿爱父母，跟他们不一样嘛！

李成点头，他已经明显情绪激动：好，那你就放弃，在这里呆着，我倒要看看最后高小山怎么对你。。。。。。。

张九：你什么意思？你要告密？出卖我？

李成轻蔑一笑：你不用害怕，我这人不会干那样的事。我就想看看当你心里没有那股力量支撑，你是怎么心甘情愿帮他们贩毒，不计前嫌地为那些残害过你的人卖命。。。。。。。

张九象被击中，他顿时怒斥：我从来没有动摇过，是你他妈的沉不住气，等不得了。你给听着，你再他妈的催，咱们俩就一起暴露。我一点都不怕落得老袁的下场，没准我还乐意呢，是你他妈吓尿裤子！

张九说完，扔了烟头，狠狠瞪了李成，离开。

110

张九一向觉得淋雨是个文艺又浪漫的事，但那天，他在雨里很久，却什么浪漫文艺都没感觉到。

天气闷热，高小山和阿杰那些人一直赌钱。高小山对赌牌那些从来都不是很上瘾，他说他内心其实特别喜欢一个人做事， 喜欢看看电视剧，看看网络，或者抽根烟想想问题，开着电视睡一觉。。。。。。。可自从他懂事起，他就知道只有融入周围的人，周围的一切，才能活得爽，有好处，于是他就一直这么自然又不自然地融入着。。。。。。

张九过来，告诉高小山他去外面走走，天太闷了。所以高小山趁机说他不玩了，他也外面走走，也不在意大家对他善意地调笑，说山哥陪山嫂，不陪大家。高小山一直微笑坏笑着。可出了门高小山就耍赖了，他非要拉着张九陪他回房间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