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探亲那段时间,老严小蔷极端不愉快。小蔷说她感觉到老严处理问题没给别人考虑无比自私。老严说我不会对你父母承认什么错误,不过你也别生气,要生气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生气,现在对他的孩子不好。小蔷说老严的自私令人发指。
生活中总是会有矛盾,除了小蔷父母,还有小蔷跟老严曾经抱怨他们处长对她特别好,能有这次福利购房的机会也是处长帮忙,但她总觉得不舒服,可老严那破单位连宿舍都不提供,住农民房,上班就是打打苍蝇……不过矛盾如果没被激化总是会随着新的一天到来而逐渐淡化。所以当女儿降临人世,老严甚至觉得他对小蔷的爱情才刚刚开始,因为这份感情已经远不是从前那种渴望所能比拟的,老严觉得能有小蔷这样一个妻子共度一生,他在情感上已经别无所求。
然而就在五个月后,老严第一次与妻子之外的女人上了床。
那次经历没给老严留下一丝美好的回忆,发生那一切都很突然。老严单位工会的一个女的,矮小貌丑大龄小a一直对老严眉来眼去,那天他们聊天聊到天黑,小a说让老严送她回家,他们一起坐公交车。小a自己外面租间平房,于是他们进屋……
老严到此时还没觉得他会做出对不起爱妻的事情,他只是非常新鲜,某种特别的刺激吸引着他。
后来小a的身体靠上老严,老严脱她衣服时,老严已经冲动。自小蔷生下女儿,她一直拒绝跟老严行夫妻之事,起初是遵医嘱,后来是小蔷感觉身体不适,再后来是小蔷说不想,最后是老严开始觉得用手解决无论从自尊心还是感受上都有更简单方便的好处。
不过尽管这样,老严在掰开小a的大腿后,与他以往虽然单一,但一直美好的经验完全不同,他眼前是黑呼呼的浓重一团,看着很脏,他甚至同时闻到难闻的气味……老严向小a要避孕套,之后还是迅速地完成了任务,逃之夭夭。
新家中,老严抚摸这小真从过去的思绪回过神。他瞥见扔在床头柜上,没打开的避孕套。
“你不喜欢用套子?”老严问。
“我怕你不舒服。”小真回答。
老严凝视她,他记得她说她没有经验。
小真有些羞涩,有些求教的笑着问:“是不是男的都不喜欢带那个?大学时候晚上关上灯就什么都聊。我听她们说男的都觉得带避孕套不舒服……”
老严:“带套子女的也不舒服吧。”
“我觉得没什么差别啊。”
老严笑起来,他亲吻小真。
第十四章
老严那时对自己的事业前途很迷茫。也许因为家庭的影响,比如老严眼见亲爹一直怀抱发大财的雄心壮志,却其实不但一事无成,而且在所有亲人,亲戚,认识不认识的人中骗吃骗喝骗了一辈子。
这些阴影让老严特别看重一个旱涝保收的工作,一份稳定的收入,尽管这工作和收入让老严觉得羞愧,特别是在丈人家完全抬不起头。
不过小蔷从来没为此过多抱怨什么。虽然没说出来,老严从内心深处感谢爱妻,他乐于默默多做些家务,连老婆提一袋子大米都让老严心疼不已,连忙抢过来拿,对于和工会小a的一夜情,老严自己想起来就恶心,看着妻子想起来就无比愧疚,他和那女的在单位已形同陌路。
尽管老严的工作基本是坐办公室里翻翻表,顺手拍死几只苍蝇,但也有偶尔外出随领导或者客户应酬的机会。有一次老严夜店碰到个他眼中相貌清秀别致的小姐b,老严整个晚上都无法克制的目光追随着,心情荡漾着。小b勾引老严说他们可以做私下往来的朋友,她在北京能有个罩着她的哥哥……不过当老严回到家,他顿时把小b给抛到了脑后,甚至想着都瞎掰恶心,因为爱妻,女儿和家,就如同他那份工作一样,这才是他老严实实在在,稳定,旱涝保收的人生。
世上有些人一生都幻想着冒险,却到头来平淡庸碌到死,有些正相反。老严所在企业面对重组,他如果想继续留在国企,就只能去一个位于远郊区县的企业。老严很认命地去上了班,却发现在那边,他连一个办公桌都没有。领导说你既然想好下车间从最基层干起,就不要计较那些形式,这个企业这个部门,很多技术人员都是这么做起来的。
老严进了操作间,他发现自己连操作工都不如,人家还有个具体岗位具体工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老严依然坚持了快一年的时间,在临近春节和领导的一次谈话中,老严翻了脸,他大骂主任,骂经理,骂厂长。
春节过后,老严去办理辞职手续,人事经理告诉他因为种种原因办不了。老严转身就走了,开始在一个小公司里上班。后来他接到工厂依照规定,因为他矿工多少天而开除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