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情况虽然紧急,但毕竟是被陆景珩亲手训练出来的,陆心的敏锐度和观察力记忆力都不算太差,而且昨晚还是刻意留心过,并记下的,因此陆心很快锁定了目标,手指着其中一个略高瘦的西装男:“我觉得这个需要重点调查一下。”
“还有这两个。”陆心指着另外两人,监控截图不够清晰,三人的鞋型差不多,但从身形上,陆心反倒觉得第一个的高瘦西装男可能性更大一些。
陆景珩把这几人相关的监控给陆心回放了一遍,陆心确认无误后把图片截存了下来,发了个邮件。
陆心不知道陆景珩把图片发给谁,知道他工作特殊也不会去过问,只是安静地等他忙完,才陪他一起去吃了饭。
陆心要明天中午才能回去,陆景珩在这边多陪了她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先回去了。
因为他是临时以广州出差的名义出来的,现在又是供职于帝新,因此这两天一直小心地没让江亦成发现他也在这边,回去也是先行一步离开,只是他在广州确实有些事要忙,先飞回了广州。
陆心和江亦成一块回去。
江亦成大概也把她房间被人闯入的事定性为小偷入室偷窃,除了第二天向酒店问了些情况外,便没再插手理会这些。
从香港回到公司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今天已经周五,连着出差了一周,江亦成还算不错,体谅她和黄成,下了飞机便让他们各自回家休息了。
陆景珩要明天才能回来,陆心自己一个人在家,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大学毕业后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了这么多年,陆心一向很喜欢这种一个人住的清静,陆景珩才回来没多久,她反倒习惯起有陆景珩陪伴的日子来,有点像是回到了当年两个人一块住的日子。
她从五岁被陆景珩带回家,从十岁开始被陆景珩有意识地手把手教导训练,十多年下来很习惯身边有一个陆景珩,哪怕中间隔了七年,但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和默契,再见面时,时间并没有在她和陆景珩之间留下太多的生疏,大概那十多年的朝夕相处里,陆景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此当年才在发现这个男人不可能会陪她一辈子时本能地先远远躲开了,开始去学着适应没有陆景珩的日子。
陆心觉得她一向是没什么安全感,而且很被动的人。
她五岁时一家人去旅游,和家人在火车站走失,她被拐走,火车上被喂了药一路昏昏沉沉,下了火车清醒过来时没看到熟悉的家人,只看到自己被一对陌生的男女抱着走,一直哭一直闹,那两人大概怕她的哭闹引来别人的注意,见哄她不住抱着她的手就使劲拧她大腿,在她耳边恶狠狠地威胁要挖她眼睛,陆心那时年纪虽然小,却还是能分出不对劲来,被这么一威胁不敢哭闹了,还很乖巧地按他们的意思冲他们叫了声“爸爸妈妈”。
那两人看她乖巧,慢慢也就对她放松了警惕,开着面包车把她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山旮旯里,破烂独立的大屋子,一群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或哭或惊慌地缩在角落里,被人看着,不听话的被大棍子揍下去,那时陆心真的被吓到了,也是真的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和力气,趁着男人牵她手不注意时,抓着男人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然后趁着男人吃痛松开了她手时撒腿就跑,以她那时的体力和腿程,是怎么也不可能跑过成年男女的,陆心对那段记忆没太大的印象了,只记得她那时一边哭一边跑,没命地往山上跑,往稠密的灌木丛树丛里钻,然后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山林里躲了一夜。
☆、第二十章
那一个晚上在陆心不算长的人生里算得是最恐惧煎熬的一夜,躲开了追她的人后,一个人抱成一团蜷缩在黑乎乎的灌木丛里,浑身被树枝和刺扎得伤痕累累,到处是伤,又冷又饿又怕又疼,周围除了偶尔的虫鸣声,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陆心现在对那一夜的记忆除了黑暗就是恐惧和疼痛,漫天的恐惧,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天慢慢的黑下来,再慢慢地亮起来,她一刻也不敢再多待,天一亮就开始继续跑,跌跌撞撞地往矮的地方跑,跑到了另一边的山脚下,撞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陆景珩,没到十五岁的陆景珩。
陆心当时真的是直接撞上去的,她当时已经没什么体力,头晕眼花的只知道两条腿在动,天在晃地在摇,强烈透支的体力让她所有的知觉几乎丧失,撞上了人也不自知,直到一只陌生的手掌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臂,本能的恐惧让陆心不断地挣扎哭喊,又疼又怕。